皇后知道皇上是来做和事佬的,也便附和着云靖宁的话替他求情。
“皇上,天尧说得不错,这些年咱们最担心的就是他总娶不着媳妇,如今他不但有惊无险还立了战功,又带了妻儿回来,也是大功一件呢。”
“行行,如今娶妻生子都算大功了哈,天尧你小子脸面大,连皇后都帮着你说话了,朕若再不依不挠,到显得小气了。”
于是皇上笑着顺台阶就下了,而这话无疑也是金口玉言。
让先前诉了半天苦的蕙春郡主顿时有苦难言,脸色便难看极了。
长公主扭头横了她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你们也来半天了,还不过去给你外祖母他们行礼问安。”皇上满意现在的局面,便示意云靖宁。
云靖宁与林燕娘连忙又行了礼,再走向一侧坐着的几人,又一次跪下了。
几次动作,云靖宁额头微微冒汗。
“天尧携妻子林氏,跪请外祖母、外祖父金安。”
“起来吧,立了功的大将军,外祖母以你为荣,今儿进宫没想到会遇见你们,到是没个准备,这只镯子便给了你媳妇做个见面礼吧,别嫌弃。”
长公主有气度多了,心中便不喜这寒门外孙媳妇,至少此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丝毫瞧不出破绽。
“多谢外祖母赏赐!”林燕娘连忙跪行几步,低头将双手捧过那只玉镯,其谦恭温顺姿态,一目了然。
到是让长公主惊讶了一番,又扭头不解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蕙春郡主跑进长公主府就朝亲娘哭诉了半天,说的自然是林燕娘的各种不好,以及云靖宁为了个山野女子不惜与亲母决裂之事。
可此时来看,这女子到没有太差劲呀。
最重要的是,皇上皇后都已认可了这女子的名份,还因功而赏,又封了诰命,可就不是一般山野女子了。
人家是有诰命在身的山野女子。
“好孩子,都快起来吧。”这时郭驸马就笑着虚扶了一下。
云靖宁起身,轻撩袍摆,到是看不出异样来。
站在他身边的林燕娘,却敏锐地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不由担忧地瞥向他。
那边皇上已命张公公将云安昊抱了过去,也抱到手中与皇后瞧了瞧,瞧着那张像极云靖宁模样的小脸,帝后都很欢喜。
云靖宁与林燕娘又朝蕙春郡主行了礼,便没多的话。
这时,站在蕙春郡主身侧的女子便笑着开了口。
“天尧哥哥,你又有好多年没回京了,回来也不去看人家,人家要生气了。”这话说的
林燕娘好奇地看去一眼,这时云靖宁便疑惑地开口:“你是?”
“”林燕娘突然抿唇,差点笑出来,她朝坏心眼的男人瞥去一眼,没有说话。
“什么!”那女子大吃一惊,顿时涨红了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云靖宁,眼眶微微泛红已有泪意,“天尧哥哥你连我都不认得了”
“混帐!一见面就欺负瑞儿,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蕙春郡主大怒,声音也高了几分,怒视着自己的儿子,又怨恨地瞥向他身旁的女子,林燕娘。
“瑞儿?”云靖宁微微蹙眉,似思索了一下,这才恍然道,“原来是河阳侯的孙女,郭小姐瑞玉呀,失礼失礼!”
云靖宁呵呵一笑,抱拳算是请过罪,却又疑惑地打量着她:“你都二十了吧?怎么还做未嫁女子装扮?”
郭瑞玉满腔柔情与心仪的情郎打招呼,却没想到开口就被中伤,一刀又一刀扎在她心头上
她忍不住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委屈道:“人家才刚十九,一直等着你当然是未嫁女子装扮了!”
“等我?”云靖宁又是一头雾水的模样,眼中皆是不解,却毫无动容。
“本将与你素无私情、也无婚约、更无任何承诺之言,你说这等坏人名声、也误导本将夫人猜疑的话,可就心存不正了!”
“想来河阳侯府上门风,应不至这般低劣,还请郭小姐慎言,莫毁了家族名声!”云靖宁一派严肃、作风正派地训起了郭瑞玉。
“姑母”郭瑞玉招架不住云靖宁这般不给颜面的斥责,早已羞得恨不能钻地洞了,此时便哭倒在蕙春郡主怀里。
郭瑞玉是郭驸马兄弟的孙女,要叫长公主叔祖母的,她父亲与蕙春郡主是嫡亲堂兄妹,这声姑母是真亲近。
蕙春郡主抱着郭瑞玉安抚地拍了拍,便扭头怒视云靖宁:“你这逆子!还不快向瑞儿道歉!”
云靖宁不说话。
蕙春郡主又瞪向林燕娘:“都是你这粗鄙女子害的!”
林燕娘没有回应婆母的怒火,却是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子,嘲讽地勾起了唇,淡笑道:“郭小姐的谋略,小妇人自叹不如!”
“哦?夫人你也发觉了?”云靖宁立刻一脸诧异地看向她,故意问道。
大殿上原本在聊天的人都被这边哭声吸引,此时纷纷看过来,皇上不发话,其他人也装作不知。
坐观小辈应对。
“嗯,郭小姐先以引人猜忌的话挑拨你我夫妇关系,被夫君你当众揭穿,转身就挑唆母亲对你发怒,城门失火殃及我这池鱼,可谓一石双鸟,好一条妙计!”
林燕娘一番分析,顿时把所有人都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一个娇纵贵女的任性罢了,还有这么多内涵?
刚才没人多想,此时竟忍不住深思了一下,好像也说得过去?
“天尧哥哥你太过份了!”郭瑞玉没想到自己这一哭竟是颜面尽失,有些恼羞成怒地怒视过来。
“我们怎么也是亲戚,你却惯着这个外人来欺负我!别说我挑唆,我就问你,你将姑母放在哪里!”
“本将自己的母亲,放在哪里轮得到你来过问?就你这样儿难怪十九了还没嫁出去!”
云靖宁也沉了脸色,不客气地斥责。
对觊觎自己还有强势靠山的女子,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退让,当然是怎么绝怎么做,好让那些人还要点颜面而不敢再生出别的心思。
“好啦,几个小孩儿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讨打呢!”在郭驸马使了个眼色后,长公主便笑着开口了。
她做为长辈,这一开口就将刚才剑拔弩张的事情,给说成了小孩子拌嘴了。
她开了口,蕙春郡主和郭瑞玉便不再吭声了,都只怒视林燕娘,觉得她太碍眼了。
“天尧!”这时,另一侧坐着的老侯夫人便冷着脸色开口喊了起来,“你身上还带着伤呢,这半天了可还忍得?”
“带伤?”这下最先开口的可是皇上。
皇上还抱着云安昊本来在逗耍着,觉得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小天尧,后来,刚开始学武的天尧就说要当将军,要帮舅爷爷守江山呢。
长大后的天尧果真为他解决了北边隐患,让他龙心大悦,自然是疼着这侄孙的。
“天尧今天挨了一百多板子,这一背的伤口和淤青,也亏得他练武出身,不然怕是早瘫在床爬不起来了。”
老侯夫人便拿着帕子按着眼角,一脸心疼地说了起来。
虽然没说为何被打、被谁而打,但这话就是公然在告御状了。
原本她顾及脸面不想多说,但见蕙春郡主毫无悔意,也丝毫不惦记儿子的伤势还在那儿胡搅蛮缠,又加入了郭瑞玉这么个人,令她十分不喜。
因此,她便将孙儿挨板子一事说了出来。
自是殿上众人都吃了一惊。
皇上也沉了脸色,瞪着云靖宁,怒斥道:“怎么回事?朕的将军还有谁敢打不成?你父亲也没这么不知轻重吧!”
这话可就让蕙春郡主吓得白了脸色,有些不敢看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