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秋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看着地面的茅草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是太可惜了,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两个衙役送饭过来,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些什么。
路秋的眼神逐渐露出一丝疑惑,她起身拿起饭菜,坐回原处。
此时,一个穿着灰色长斗篷的人走了进来。
“你就是路秋?”那人声音有些低沉。
路秋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惊疑不定地打量了许久那个人,最终还是缓缓点头。
那人突然低笑了一声,抬手把斗篷的兜帽摘了下来。
他生得一张俊朗如明月的脸,剑眉星眸,薄唇微勾,令人神魂荡飏。
“公子!”路秋心里一咯噔,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爬到了牢房门口,对着男子磕了一个头。
“辛苦你了。”男子伸手,从牢门的空隙间伸出手,扶住路秋的胳膊。
他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就像是温暖的春风。
路秋鼻子一酸,眼泪就掉落下来。
“公子,我让公子失望了。”她哭道。
“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呢,倒是你自己,只要你自己对得起自己就好。”男子柔声说道。
路秋听了,心里一阵感动。
“你可知,你日后,就要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日了。”男子叹了口气,说道。
“路秋知道。”路秋也叹了口气,不过她不后悔。
“你可还想见他?”男子顿了顿,试探地问道。
路秋明显是一愣,迟迟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男子。
“明日我会想办法带他过,再见你一面。”男子说,“见过后,我就得安排他离开京城了。”
路秋用了好久才缓过来,郑重地磕了一个头,算是感谢男子。
“你先吃吧,我改日再来看你。”男子说道,戴上兜帽转身离开了牢房。
他走后,整个大狱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路秋默默拿起碗筷,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刑部的牢饭淡而无味,路秋却尝到了唇角有些咸咸的味道。
这一夜静地可怕,直到黎明时分,惊叫声划破了整个刑部的宁静。
大牢中关押的女犯路秋,七窍流血而亡,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此时满面都是黑乎乎的污血,格外瘆人。
凶手的手法十分普通,在饭菜里下了毒。
“昨日最后送饭的是谁!”长孙信脸色不大好,紧抿着嘴唇把手里的书卷搁在了桌上。
“是……赵六……”守夜的狱卒思索了一番,最后说道。
“去,把赵六叫来。”长孙信抬头示意他快去快回。
不一会儿,名叫赵六的狱卒就被带了进来。
“赵六,昨日你送饭时,可有什么不妥?”长孙信问道。
“回殿下,并无不妥。”赵六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除了你,可有其他人接触过饭菜?”长孙信继续问道。
“小的昨日去厨房领的饭食,送去的女囚牢房。从拿到食盒起,到送到牢房,都无旁人接触。”赵六坚决地摇头说道。
“那你送晚饭后,可有人进出牢房?”长孙信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微地叹了口气。
但赵六依旧是十分坚定地摇头,在他的印象里,确实没有人进出过牢房。
长孙信感到一阵头疼,挥手让二人退了出去。偏偏他这几日都留在刑部,在这时候出了事儿,明摆着是冲着他来的。
“长孙魄……”他微微咬牙,低声念出一个名字。
此时,他念叨着的人正坐在亭子里,把玩着新得到的金镶玉扳指。
“殿下,咱们会不会暴露啊。”常春在长孙魄身侧,小声问道。
“他肯定已经知道了。”长孙魄笑得云淡风轻,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扳指。
“啊?那这……”常春笑得有些勉强。
“他那个脑袋瓜子,如果不聪明,你以为他还能活到现在?”长孙魄轻轻瞥了常春一眼,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常春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努力思索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作罢。
“只不过,幸好楚萧云已死,所有的秘密都被埋在了地底。”长孙魄起身,把扳指放在了石桌上,“让路秋死,不过是警告长孙信一下,不要太嚣张。”
毕竟,那家布匹铺子早在昨日,就被寻了个由头查封。这件事若不是长孙信做的,他长孙魄第一个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