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桑桑一路亮明了身份,事到如今已无须隐匿行踪。
一路毫无阻拦,溶桑桑带着两千冉了衡山郡最西面。
这里是一个名叫安化的镇,溶桑桑去新平时途径这里。
守城的武官名叫张乾,此人已年逾五旬,是一个五品守备。溶桑桑见他时,他张口便骂,骂手下军士不懂规矩,把女人带到城防重地。
在知晓溶桑桑身份后,竟也未现惊慌谄媚,只是固执的不肯让溶桑桑上城墙。青松上前他亦不肯让步。
溶桑桑不想与他争执,一来溶桑桑虽是郡主可也无权干预地方军政。二是张乾此人看着迂腐,可溶桑桑总觉得他不让溶桑桑上城墙另有隐情。
未查明实情,溶桑桑也不敢把武器交给守军,索性便带着两千人在城墙边安营扎寨。青松则派人暗中探查这守备的底细,又遣暗卫跃过城墙,到南阳郡打探敌军情报。
次日中午,放出去打探消息和探查张乾底细的人都回来了。南阳郡内的新平十五万大军已经开始集结,城外扎营的敌军已有两万余人,由一个多月就已凶名远播的李炬统领。
至于张乾,此人虽性格孤僻,却不是顽固之人。在溶桑桑到来之前,他似乎和雨楼之人接触过,张乾不让溶桑桑参与战事,或是因为雨楼之故。
溶桑桑想不通,她与雨楼从未打过交道,对方为何要阻止她?难道雨楼是新平的人所经营?
营帐内,溶桑桑和青松低头在沙盘上派兵布阵。南阳郡到衡山郡一马平川,无险关可守。
衡山郡的城墙高不过两仗,敌人架上云梯,片刻就可攻上城楼。
要守住城,就要让敌人无法靠近城墙。把所有连发弩装备上去,再赶制投石车,或许可以做到。
若做不到,一旦新平军开始进攻,这衡山郡守不过五日。
可溶桑桑此次不敢把这些装备就这样发给这里的守军,这武器一旦落入敌人之手便会加速西宁灭国。
在溶桑桑犹疑的同时,皇宫里明德殿上贺兰曦亦是纠结不已。
楚宕知晓溶桑桑送到幽狼军中的武器之后,一反过去将溶家、溶桑桑摘出战局的想法,力谏封溶桑桑为西宁大将军,统领南方所有郡县军队,统筹南方战事。
贺兰曦不允,可朝中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此法可行,倒不是他们认为溶桑桑有多大能力,而是他们认为,此时若有溶家人站出来,一来可鼓舞士气,二来可威慑敌寇。
贺兰曦早知道溶家这张牌,就算打到现在只有一个女娃娃。但只要这牌打出去,还是好使的,可贺兰曦不想走这一步。
最终,他还是同意下旨,只是这旨意是前所未有的不是强制性的旨意。旨意中得明明白白,若溶桑桑愿意,可领南方所有军队,若她不愿,也请她为安全计,暂回启临。
这是一道奇妙的圣旨,贺兰曦措辞极其心,不愿行文中生出哪怕一点点诱导或者强势之意。
就连请溶桑桑回启临避难用的也是“暂回”。言下之意便是等战事过后,溶桑桑想去哪里随时可去。
旨意疾速传往各郡。而还未等旨意到达衡山郡,李炬便已带着新平先锋部队开始攻城。
战事如溶桑桑所料,十分激烈,李炬此人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他所带大军尸体已快堆得有城墙高了。再死些人,他就可踏着尸山血海翻越衡山郡的城墙了。
溶桑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面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看着翻越城墙的敌人将矛插入守军胸口。
首战打了一日一夜,李炬那厮似乎不知疲倦,若非溶桑桑看不下去,下令手下两千军士拿着连发弩上了城墙,那厮怕还是不会停下。
而连发弩一露面,李炬眼睛都绿了。这样的杀器,在他眼中便是无上的宝贝。
可自从那两千装备连发弩的人上了城墙,李炬的炮灰在爬不上衡山郡的城头了。
守军们看着溶桑桑部下手中的连发弩,一个个也红了眼睛,此战衡山守军损伤过半。他们亦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李炬带领的军队,对敌人皆是斩尽杀绝,就算投降也要被杀。连发弩的出现给了他们希望,或许,他们还可以活着……
溶桑桑也再顾不得猜忌这军中会不会有新平的细作,溶大带来的连发弩都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