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峙,剑拔弩张,可不远处的两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当着众人的面闲聊起来,虽听不太清说了什么,不过看样子并没有丝毫杀气。
“你话太多了,难不成是以为这样就能留你性命?”眼看刘顺越说越起劲,严睿冷冷的说到,同时拽了拽缰绳调转马头:“谋反乃是十恶之首,罪无可恕。”
眼看对方要走,刘顺连忙说到:“将军误会了,我没有打算活着离开,玄冥手段雷霆,我知道今日是难逃一死。”
说罢,刘顺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道:“而我只是想在死前多说两句罢了。”
听了刘顺的话,正欲离开的严睿迟疑了一下,随即又转过马身,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汉子。
“废话不多说了,我今日可以死,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见对方停步,刘顺弯了弯腰算是行了一礼说到。
“说。”
“我身后站着的都是大梁百姓,是我没用,没办法保护好他们,我死之后能不能放他们条生路?”
听了这话,严睿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而刘顺似乎看穿了似的说到:“我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谋反的理由,但这些百姓也只是为了一口饱饭,请将军三思。”
其实严睿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杀了这群义军,如今刘顺这么一说也就顺水推舟,只是语气依旧冷淡:“如果之后他们不再叛乱,我可以给他们条生路。”
“多谢将军。”刘顺抱拳诚恳的说到,心里也是长舒了口气。
“既然如此,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没了后顾之忧,刘顺明显从容了不少。
“你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嘿嘿……”刘顺笑了笑有些尴尬,但还是说了下去:“在军中一直听闻玄冥乃是大梁精锐中的精锐,难得一见,今日正好有机会能不能和将军比试一番?也算了了我武人的心愿?”
刘顺知道玄冥的能力绝非是吹嘘出来的,但终究没有见过,今日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是不想白白错过,而严睿稍作考虑便点头应下,也是想如果能擒住刘顺,局势势必要容易控制许多。
刘顺见状心中大喜,随即转过身去朝费纪说到:“今日我恐怕是要交代在这,但也为这群百姓争得一线生机,待今日事后你也不必再行起义之举……”
刘顺话没说完费纪却是大惊,连忙说到:“将军为何这么说?我们还有几千人与此,硬要突围官兵哪里能挡的住?”
“眼下广汉、梓潼、巴西三郡官兵以至,突围无疑是徒添伤亡,何必为之?”
“但凡成事者如何没有牺牲?这道理将军应该比我清楚!”
“可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你家里人交代?”
费纪作为刘顺的侍卫已近十年,哪怕刘顺失势也不离不弃,关系可以说情同手足,就连两家亲眷也互有来往。
“将军这是在笑话我?我费纪何时怕过死?”费纪眉头一皱赶忙说到,作为侍卫,他早已有了为刘顺拼上性命的觉悟。
“那你身后这群百姓的家人呢?”刘顺目光越过费纪的肩头,看着身后这群百姓说到:
“起义之前我向他们保证的是过上好日子,可如今连一口饱饭都没吃到就要死在这里,我该如何面对他们的信任?又如何向他们家中的老代?”
“可如今皇帝昏庸,又有奸相当道,在这样的大梁生活哪里又有希望?”
“希望?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什么也没有了……”说到这刘顺轻轻笑了笑,不等费纪开口立即又道:“好了,我意已决,而且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既然如此,今日如果将军殒命与此,我费纪也绝不苟活!”费纪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决,已然有了赴死的打算。
刘顺了解费纪的性子,知道这些话劝不动他,只得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到:“哎,你可知对面那人是谁?”
“谁?”费纪有些疑惑,但也清楚刘顺今日态度急转,定是和眼前这人有关。
“玄冥。”
“什么!?玄冥!?”
费纪对玄冥的了解远不及刘顺,只是听过其提起罢了,但这二字的出现依然如同判了死刑一般另人绝望。
不等费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刘顺继续说到:“玄冥既至,我基本已无活路,哪怕侥幸逃脱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倒不如保下他们让我当回英雄。”
刘顺说着用手朝着身侧指了指,那群义军虽听不清刘顺、费纪二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上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将军!我们既然跟了你便不怕死,有什么事你吩咐便是,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义军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句,大家的情绪也一下被调动起来,全都死死转攥着手中的兵刃,似乎打算拼死一搏,哪怕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了?”看着众人,费纪反倒冷静了下来,但脑中仍在飞速盘算着应对之法。
“没有。”
这回没等刘顺回答,一旁的严睿率先说到,只见其卸下身后的包袱,从中取出一枪一柄,接在一起赫然是一把银枪。
打量着眼前这人,费纪眉头紧皱,正在犯愁却突然心生一计:如果能生擒此人,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