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九珠笑着,招手示意甘卫附耳上来。
甘卫点头,有些痴憨的往外去,邹九珠却叫住他:“时候已经不早了,吃点东西再去吧。”
甘卫傻乎乎的挠了挠头,“是,小主!”
邹九珠就叫了云碧进来,“我身子有些不适,去叫太医院的秦太医过来给我请脉。”
云碧脸色登时一变,“小……主,小主。”
她匍匐在地,一副很恐惧的样子。
邹九珠饶有兴致的撇了撇嘴,“你在害怕什么,我身子不适,还不能请个御医来把把脉?”
“不是,小主,是……”云碧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不快去请!”
这次邹九珠的声音加重了些,云碧吓的忙点头,不敢再说什么,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秦玉楼刚从栖梧殿回来,这会儿该他休息了,不用当值,他坐在药柜前,习惯性的点着药材的数量。
这次进京,章成也跟着进京了,他把他安置在宫外,等有空的时候,再给他找份活计。
云碧过来,说瑶美人要请秦御医去重华宫看诊的时候,秦玉楼下意识心口一跳。
她又要什么?
昨夜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或者被谁看见,瑶美人?就是皇后,那也是可以废掉的,这丫头的胆大包天远超他的想象。
秦玉楼很想说自己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还有别的御医。
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止住了。
她昨夜侍寝,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的/第一次,她很有可能受了伤,自己不去,她岂会对别的御医张嘴,且说她这脾气,就算自己拒绝了,指不定她还会做出什么事,逼着自己去。
想了想,秦玉楼起身,提了药箱跟着云碧出去了。
一同值守的钟御医刚准备代替秦玉楼去,见秦玉楼已经答应了,这才从新坐回去。
“做御医的就是这样,只要是主子一声吩咐,那就是千万火急的事情,不管在做什么也要赶过去。”
秦玉楼不置可否的笑笑,出了太医院。
“你家小主是哪儿不适?”
云碧摇头,“奴才也不知,小主只说身子不爽利,吩咐奴才过来请秦御医诊脉。”
云碧紧紧抿着唇,经过昨夜的那件事,她知道了秦御医和瑶美人之间的事。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云碧很害怕,有些懊悔当初自告奋勇的跟着瑶美人进宫。
早知道会这样,打死她,她也不愿意沾染这泼浑水。
可是事已至此,自己还能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吧!
云碧打定主意,心情放松了许多,
到重华宫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檐下挂着的宫灯在寒风中飘摇,折射在雪地里的光芒,透着沁人的冷意。
邹九珠一个人在内室,邹九珠找了个借口,把屋里服侍的人都遣了出去。
鸳鸯戏水的肚兜只绣了一半,桃红色的帐子纹丝不动的挂在半空中,邹九珠怏怏的躺在杏黄色的大迎枕上。
秦玉楼顿时一颗心都高高的悬了起来,这样子是不是伤得不轻,可是想到当初她和自己斗嘴赌气的样子,秦玉楼又觉得心烦意乱,矛盾的心情止不住的往外跳。
关心则乱,他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邹九珠之间没有用屏风避嫌。
云碧走了出去,门“吱呀”一声关上,邹九珠这才长舒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进京的?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此时的邹九珠,仿佛回到了在岐山脉的日子,是那样的活泼,开朗,古灵精怪。
秦玉楼嘴角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容,态度却格外的生疏,“看样子,瑶美人这身子骨是康健的,既然如此,微臣就先告退了。”
邹九珠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找来,竟然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秦玉楼你给我站住!”
邹九珠也有些恼了,喊住了要离开的秦玉楼。
秦玉楼停了下来,头也没回的道:“小主,你如今既然已经侍寝了,还请自重,否则即便是帝王之妾,你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