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你这也……”
掌柜伸手把碎银放进袖中,笑道,“酒楼每日有大几百号客人,光凭长相我如何记得清呢。”
“他见人就会满脸堆笑,笑得让你会觉得很不舒服。”她补充道。
掌柜抚须思索,两口茶时间后,手指一敲木桌:“还真有女侠说的这么一号人,应该是个行商跑马的人吧?他昨天还在酒楼吃过饭,我这有记载,一只荷叶烧鸡,两壶青雨酒,一碟煮秋莲。秋莲在县城里购价不便宜哩,是位有钱的主。”
“他吃完饭,之后呢?”
“我只是个酒楼里照顾生意的,哪能知道这些。不过,一般有钱的主晚上都会去清香楼住,我认识清香楼的掌柜,只不过那烟花地方,女侠亲自去恐怕不妥。要不女侠稍等,容我找人去带个话?”
掌柜说完,五指轻轻打开,再合上。
柳蝉心见他还笑容满面看着自己,没有动身的意思,不解其意。
易观笑着说道:“还得给点。”
柳蝉心便二话不说,再丢了粒碎银在桌上。
马上掌柜就喊人过来,叮嘱后让他去清香楼问那边掌柜话。没过一会,去者复返,告诉他们清香楼昨晚是有这么一位客人入住,现在还没离开,在客房里睡觉。
柳蝉心立刻跨出门槛,但忽然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清香楼在哪,准备回去问,易观却先告诉了她:“往西北走,两条街后面,一家规模颇大的青楼,很显眼。”
“你去过?”柳蝉心皱眉问道。
易观无奈答道:“柳姑娘,你要找人,怎么都得先问清楚吧。但你后面一粒碎银算是白花了,那掌柜明摆着想宰你一笔,他看准了你眉间有急色,其实你大可不必听他说什么‘女侠去那不妥’的鬼话。”
柳蝉心脚力飞快,易观好不容易才跟住她的步伐。
穿过一群莺莺燕燕,到二楼客房门口时,她深深呼吸,用脚把门“哐当”踹开。
还好自己跟着了。
易观能够理解她的愤怒,但修士姑娘现在太疯狂了,进门就施出术法,一瓣桃花悬在那个刚从床上惊坐起的肥硕男人脖颈上。
男人还以为清香楼给他整了出惊喜,但感受到花瓣上传来的凌厉杀机,满脸胡子抖得厉害。
“你……你是!”
商人想起来,脱口而出,“你还活着?”
这话霎时给柳蝉心伤口撒了把盐,桃花瓣划出一抹血印。
她狠狠问道:“不如你愿,活得好好的,所以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商人穿着单衣,稍微坐直,结结巴巴道:“其实……不是那样,我当时……”
他没说完话,看柳蝉心分神听他说话,倏然往旁边一滚,滚下床,也不管鞋子和外裤,往窗口跑去!
刚刚准备扒住窗台往下跳,一只手从侧边伸出,拦住了他。
易观摇头道:“别跑了,她没打算杀你,你这一跳说不定就真丢命了。”
商人见希望泯灭,只好老老实实坐在地板上,对柳蝉心低头道:“姑娘,我不是想蒙骗你们,当时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要不这样,我这有五十两,你拿去,放我一条生路。”
柳蝉心不为所动。
她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是四条人命,一位有望跻身中四境的年轻修士,一位风水造诣深厚的老人,一位二品武者,一位指望着这份机缘当及时雨,气机错乱的病人,就因为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大可放心’全死了!那张藏宝图是黄泉路,你如果真的事先不知道,你又怎么可能得到那张图?”
“我……我是从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得到的藏宝图,他告诉我这是一份白送的大好机缘,万无一失。”商人眼神飘忽道。
“还要骗我?”
柳蝉心眼睛几乎要喷出火,花瓣再次抵住商人粗厚的脖子,
“白送的机缘,那人自己为什么不去,要转手给你?而且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要骗我们说你是意外寻得,自己有心无力去才卖给我们!”
他说了哪还能骗到你呢?
傻姑娘,这根本构不成问题啊。
易观低下身,问道:“你根本没想过她能活下来吧?你知道那张藏宝图指引着绝路,但我想凭你自己是无法了解这点的,说吧,你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
“是真的!”
商人抓住易观的衣角,急迫道,“你得劝劝她,让她别动手,我说的那个黑衣人真的存在!”
易观问道:“他说了什么?”
商人一脸恐惧地回忆道:“那人说……说图上宝藏是无法想象的存在……”
易观眼色骤然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