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劲以下,只是寻常武夫。灵境以上,却是以武入道者,会些道术神通再也正常不过。不过江南一带,以武入道者少之又少,这里的人自然也知之甚少。
萧常没再多问,却转到另一个话题:“按照你我原先的约定,我须得付你三万两黄金,作为谢礼,你又为何不取了呢?”
张浩然抬头望天。
天很蓝,蓝得就像一块深邃的蓝宝石。
而他的眼底,却有一丝淡淡的落寞。
“黄金三万两,确实可以干很多事情,比方说,可以买最贵的酒喝,可以逛最好的青楼,可以买最好的锦缎衣服,还可以买一幢宽敞干净的房子,请最好的管家和佣人……但有些事情,却是黄金远远办不到的。”
萧常奇道:“莫非张兄心中有憾事?”
张浩然眼前,有记忆在流动,潺潺似水……竹篱小舍,火光,浓烟,伊人长眠不复醒……
但下一刻,他就挥开了眼前的记忆,坦然一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再说了,”他看着萧常,“这黄金三万两,我并非分文不取,只是让你们暂时替我保管而已。等我需要的时候,我还是会一定去取的。”
萧常摇摇头,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对于金银,世上之人,莫不是趋之若鹜。张兄如此坦荡磊落,当真令我佩服。”
张浩然道:“我不喜欢别人欠我的,我也不喜欢欠别人。”
“那这三万两黄金,我就先替张兄保管了。只要张兄需要,随时都可以上铸剑山庄去取。”
萧常也大大方方地挥挥手臂,给车队下了个“出发”的手势。
三辆马车辚辚启动。护车保镖威风凛凛。
张浩然看到萧常站立不动,奇道:“你不跟着回去?”
“哈哈!”萧常一声轻笑,“我此次赶来临安城,去万象赌坊赛马只是次要目的。”
张浩然道:“主要目的呢?”
萧常笑道:“当然是吃喝玩乐。”
张浩然道:“我看是吃喝嫖赌。”
“张兄真会说笑!”萧常不禁一笑,“其实我最喜欢的只有一件事……”
张浩然道:“巧了!其实我最喜欢的也只有一件事……”
“喝酒!”
二人异口同声。
二人齐声大笑。
气味相投的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常常令人不禁开口大笑。这种笑发自内心,没有任何掩饰,纯净得像一泓清泉。
张浩然道:“如果能在月光下喝酒,再有两三碟卤牛肉、茴香豆、炒鹅肝作为下酒菜,那一定再好不过了!”
萧常道:“如果还能有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翩翩起舞,或是鸣筝唱曲,增添酒兴,那岂非更是一桩妙事?”
“这样的美人何处找?”
“妃雪楼!”
萧常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浓浓笑意:“我听说,妃雪楼新近长出了一朵奇花,虽然花苞未开,但隐隐已有一代名花气象。”
张浩然不觉笑道:“难道这朵花,要成为新的‘江南第一花魁’不成?”
萧常道:“正是如此!所以,你我要喝酒的话,不妨今夜就上妃雪楼去喝,顺便一睹名花风采。不知张兄意下如何?”
张浩然道:“赏花品美酒,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