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城魏府。
年过半百的老管家端着一份滋补汤品来到书房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
老管家推门而入,书房里门窗都关着,显得很暗,只见魏沧海坐在角落里神色憔悴。
“老爷,您这样下去身子骨可受不住,小人特地让人炖了这汤,喝点吧,这样下去,小姐还未回来,您的身体就已经垮了,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这魏国的百姓着想,魏国可不能没有您啊!”
老管家将汤品放在魏沧海身旁的桌子上,语重心长道。
“来福啊,你跟我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魏沧海抬眼道,眼中满是浑浊之色,本该是虎狼之年的他现在看起来反而比老管家还要苍老许多。
“回老爷,二十载有余了。”
“你说,我是不是对清儿太过苛刻了,她是不是心中记恨于我才会离家出走。”
“怎么会呢,小人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老爷虽然有的时候对小姐严厉,但对小姐的好是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的,小姐也长大了,自然是明白老爷的一片苦心。”
“那清儿她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现在乱世当头,我生怕她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
“老爷不要太过担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况且前几日郑副将也来说过,他已经安排快马将小姐的画像送往各地城府,相信不出几日,小姐便会被专人护送回来。”
“但愿如此吧……唉……”
…………
顾余缩着身子徘徊在人市的篱笆墙外,眼睛不时朝里面看着,他已经在这附近转悠了好几天了,虽然看上去是漫无目的的乱看,但实际上他已经锁定了一家较大的屋子,这间大屋是连着后院的,看上去是人市中比较气派的一间房子。
这说明了,屋子的主人很不错,生意做得也不算小。
更说明了其中豢养的闲汉肯定也不少,动起手来相对麻烦。
之所以顾余还是锁定这一家,是因为他想干笔大的,他打算制造一起凶案,一起能震动城府的凶案,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见到城府,才能有办法让魏清水被他们认出来。
毕竟魏清水已经离家出走这么久了,讲道理,魏沧海必定会安排各地城府寻找魏清水的踪迹,但因为害怕有心之人利用这点对魏清水不利,所以能知道魏清水这件事的应该只有上层人物,而不是那些普通的兵卒。
就是因为看穿这一点,顾余先前才不让魏清水在进城门的时候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顾余已经确定了那间大屋主人的身份,是一个有些秃顶的油腻商人,手底下豢养了十三名闲汉,样貌特征都被顾余一一记下,唯一可能会有些棘手的便是与那油腻商人形影不离的一名中年剑奴。
为了排除嫌疑,顾余又等了两日方才准备动手。
这一天晚上,他在茅屋里喝了一大罐稀粥,又嚼了五块肉干和一块烧饼。
茅屋里的食物储备急剧减少。
魏清水虽然有些埋怨,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现在的这一切都是顾余打拼来的。
陈钰则一点也不心疼,反而看着顾余盯着火灶越发平静的目光心中不由自主得有些害怕起来。
到了这一晚,顾余见魏清水和陈钰已经睡熟,他翻起身,用破布将手上冻得开裂的口子包好,然后将脚上已经破烂不堪的靴子缠好,找出匕首拔出来看了一会方才掖在腋下悄然走出茅屋钻进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