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突然想起我忘了关窗,西边那扇窗的树林里有只松鼠格外招人嫌,总偷溜进来捣乱,徒儿先撤了,师父您随意。”
他边说边把宋芷昔买的那些宝贝往自己储物戒里塞,然后,一溜烟跑了。
宋芷昔撸起袖子,凶神恶煞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追:“小混蛋!你给老娘站住!!!”
冷清清看了眼苏锦,又看了眼宋芷昔,释然的笑了。
不论如何,她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比起夫妻,他们二人或许更适合做师徒。
那天下午宋芷昔愣是追在苏锦屁股后面跑遍了整个苏家。
整个苏家有多大?
也就十几万亩地吧。
待追上苏锦时,都已经入夜了,全凭一口气吊着的宋芷昔哪儿还有力气揍人?
当然苏锦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累得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心想:早知这么累,还不如躺平了任她揍。
宋芷昔伸手拍了拍他脑瓜:“今天就算了,这顿揍留到明日再与你清算。”
苏锦的脸再次垮了下来。
宋芷昔才不管这么多呢,挥一挥衣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了,徒留苏锦一人瘫在地上怀疑人生。
宋芷昔回到住处时已是深夜,她算是为数不多天天晚上都要睡觉的修士,今日却不知怎得,一点困意都无。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在想,若是那神秘的送药人突然出现了,她就直接给人家三十万上品灵石好了。
一会儿又在想,也不知那马侬可能铸造出她要想要的东西。
她越想越清醒,索性从储物镯中拿出那只碗来细细研究。
这是一个普通到丢路上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瓷碗,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一丝特别之处。
宋芷昔起了玩心,拿了个勺不停把白花花的米饭往外扒。
这玩意儿还真是神奇,也不知里面的白米饭究竟是怎么来的,宋芷昔扒拉了半天都没找到破绽,每次都是碗底一空,又自动填上,堆成一座小小的山丘。
宋芷昔甚至还尝了两口,这米饭煮得不软不硬,带着些许糯性,可别说,味道还挺不错。
但也仅仅是停留在“味道还挺不错”这一层面。
困意突然涌上头,宋芷昔把碗一收,又重新躺回床上。
这一次,她几乎是沾床就睡。
宋芷昔呼吸逐渐绵长,已然陷入黑甜乡。
夜色渐浓,屋外有长风穿过树梢,洁白的琼花与杏花树上点点薄红一同飘零。
床畔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他裹着厚实的狐裘,鬓角还沾着几瓣轻薄的粉杏。
他既不言也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月光映在宋芷昔脸上,周弃钰突然想起自己与她的那场初遇。
那一夜的月和今晚一样亮。
那时的她定然害怕极了吧?可即便如此,她仍能面不改色地扯谎来骗他这个元婴大能。
说来也是怪,明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竟还清楚地记得她当日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亦从未见过这般惜命之人。
比起容貌,宋芷昔身上更吸引他的,是那股野草般的韧劲。
也正是她身上这股韧劲在不断提醒他,只要还活着,便一切皆有可能。
他张了张嘴,轻声对宋芷昔说:“等我回来。”
半睡半醒间,宋芷昔总觉身边多了个人,她猛地睁开眼睛,紧闭着的窗徒然被风吹开,微凉的夜风与柔嫩的花瓣一同灌入房间,屋内却空荡荡的。
她揉了揉眼睛,轻声嘀咕着:“奇怪,我怎么会觉得是周扒皮来了?”
她说完又翻了个身接着睡。
这次。
周弃钰是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