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返回孟府的马车,青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今日真是太过于惊险刺激。姑娘今日是最后一个来,倒是第一个回去的。
“姑娘,回去之后,孟家的人……大夫人她们不会……”青衣这口气最终也没有松下来,蹙着眉发起了愁,大夫人她们肯定不会放过姑娘的。
柳眠轻轻握住了青衣的手,“我说过,我并非是孟家人,我与孟家迟早要撕破脸的。”自她重生起,就没再怕过任何人。
茶衣心里也有丝不安,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今日姑娘也累了,回去早点儿休息吧。”。
柳眠看着她们,微微一笑,带着面具活着的人,哪个不累的?不过,人生就该是一场刺激的冒险。
今日,柳眠先是用云鬓乱扰乱宴席,勾出千醴与张采薇,再是故意露出破绽叫千醴调查,支走了千醴,然后见张采薇时引荐了孟意阑……张采薇过敏再犯惊动张翼,最后柳眠又蹲守到了前来治疗的仓鞅……
其实想一想今日,柳眠真是下了一场豪赌,这之中的圈圈绕绕若是哪一步出了差错,都够柳眠喝一壶的了。
这便是上一世生活在后宫之中的后遗症吧,柳眠想,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然而这场旅程才刚刚开始。
……
回到孟府,柳眠的马车还没有进入府内,马车壁便被人轻轻敲了三声。
青衣惊诧的掀开了车窗帘,是一个熟悉的胸膛。
“彭公子有何事?”
彭震谦面色冷若冰霜,他抬手顺着车窗递进来一封书信,冷声道,“苏姑娘,这是你的信。”
柳眠接过信,意识到这是苏家旧部寄来的,她与茜晚说叫茜晚收到后马上给她……不曾想是彭震谦亲自送来了。
“多谢。”柳眠的声音自马车里传来,彭震谦听了,心里有一丝不清不楚的别扭,继续冷言冷语,“也还请苏姑娘无事不要麻烦我们家茜晚,无事也不要见我家茜晚。”
这话,听着还真是耳熟。柳眠垂眸一笑,“知道了。”彭震谦一直很不待见她与彭茜晚来往。
谁知,彭震谦的冷言冷语还没有结束,“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像苏姑娘这样心思深沉的女子,不该与我妹妹这样单纯的人为友。”
彭震谦看得出,柳眠并不简单。
以前彭震谦也这般面孔,柳眠该是习惯了,可是青衣听了,还是为自家姑娘觉得委屈,正要为柳眠鸣不平,便听到一直沉默寡言的茶衣反驳道,“彭公子一口一个心思深沉,那你可知我家姑娘孤苦无依如何在这人心险恶的大宅子里生存?”
难道说,保有着人们赞颂的善良被人欺凌被人践踏才是对的吗?茶衣不能苟同。
青衣与柳眠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茶衣,二人都没料到这话会是茶衣说出来的。
柳眠心里一暖,亦轻轻握住了茶衣的手,嘴上却说道,“茶衣多言,彭公子不要记挂心上。彭公子今日的话柳眠也会记住,给彭家添了麻烦,柳眠在此道歉。”
彭震谦冰冷的面色有丝丝破裂,驾马转身离去。
……
回到了西院,茶衣帮柳眠卸去华衣重彩,满头珠玉,轻轻梳理着柳眠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