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雨条烟柳,风雨飘摇。
昨日的月淡星疏,今日沉闷压人的青灰下就吹起了牛毛细雨。
莺语替她掌着伞,嘟囔着:“小姐,今年的辰月雨时比往年来的要长些。”
苏折楠想想也是,自然地应了:“辰月降了好几次,次次三四天,不知月底降不降。”
无尽的忧愁心绪,突然袭来让她完全没了个准备。所有的因都是昨日的身份公布,但最深的根源还是赐婚。
两人站在骁定侯府的门口,像与世独立的仙子和仙童,莺语的身形比苏折楠要矮着,要胖些,乐呵呵地可不就是仙童。
目光之下,一辆简单不失大气的马车侯在侯府门前,有一马夫侯在马车旁,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不多时,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不回头也知这是谁的。
“小折楠,你怎么不先进去?”
尧倾将身后三人甩了,加快了脚步到苏折楠身后,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笑盈盈地问:“在等我吗?”
昨日的话,像是说给了鬼听,“我极力纠缠尧倾,所以我死也不走。”
烟雨绵绵地今日,她像是被打脸,啪啪作响的那种。
没想到,尧倾居然也要去!
而且还是意志坚决地那种去。
当苏折楠施施然回过身时,怀景错愕地愣了愣,怒斥道:“本王不是让你将脸洗干净吗?!”
苏折楠:“……”你以为我不想?
其实她真的不想。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卸妆的东西落在了客栈而已,她让莺语定了三四日的房,也不知九嗔楼直营店时日长是不长。
苏折邶露出善意地笑,丝毫不觉得昨日的过失在自己。婚事一说,能越乱越好!他这么想着,就开口了:“三妹,快,还不见过你夫君与绪阳王?”
苏折楠水灵灵的大眼睛微眯,里面满是怨怼,逼不得已,行了礼。
尧倾抬手准备牵苏折楠的手,又想到此时身份已经坦然,那这样的行为举止不就是在给怀王带绿帽子?他果断放弃了想去牵对苏折楠手的想法,转而移步到楼子凤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着对方的手腕,就往马车方向跑。
尧倾道:“子凤,看我为你准备你马车!”
楼子凤:“……”有雨!傻子!
“怀王先请。”苏折邶躬身礼貌地道。
“嗯。”怀景抬脚就走,下了台阶时还抬手遮着细雨。
见人走了,还停留在骁定侯府匾额下的莺语和苏氏兄妹,就开始俯首帖耳。
苏折楠道:“昨日跑的挺快的啊!”
苏折邶指着莺语,挑眉道:“昨日这只鸟也跑了。你发现没?”
二公子,跑是您示意的啊!莺语以哀怨的眼神瞧着他。
苏折楠对此简直是咬牙切齿,横眉怒视:“行了行了!那你告诉我尧倾为什么也会去?!”
此事真的不怨他,也不怨怀景,要怨只怨美色误人。要不然红颜祸水这四个字是怎么来的?
“许是今早小侯爷听得绪阳王要赴九嗔楼,临时起意的吧。”
“今早?”
“对。”
“那我为什么不能留在此处?”
“因为绪阳王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