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全也走过去,趴在阳台上往外看。
呈三十度角斜射进来的一小片阳光在葡萄叶和两人脸上跳跃。
易时风终于知道了早上闻到的植物香气从何而来,原来就是这些葡萄叶。他深呼吸一口,扭头看向身侧的陈安全,奇怪的发现:“你耳朵尖怎么红红的?”
“有吗?”靠!陈安全懊恼地搓了搓耳朵,这么大了还会脸红,这是不是种病?绝症的那种!他只是听易时风上了个厕所而已。
“你昨晚叫我什么来着?”易时风却觉得他这小萌兔子样儿挺可爱,继续逗他。
“什、什么时候?”
“喂我吃药问我去不去医院的时候。”
“吃药……哦,我叫了声哥哥……”说完才意识到易时风在逗他,陈安全马上抿紧嘴巴,湿亮的眼睛瞪住面前的人,是个防范的意思。
“再叫一声来听听!”
陈安全淡色嘴巴抿紧。
易时风翘起了唇角,忍不住摸了摸萌兔子的头,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手在那头发上多流连了三秒,才终于放过他。
从小都是别人叫他国民弟弟,没想到,突然被个男生软绵绵地叫哥哥,不同于来自女生的嗲、甜,而是带着小男生特有的自然爽脆,他心里竟微微激起一层异样的感觉。
他伸手摘下一粒指甲盖大小的小绿玩意儿放嘴里,眉眼不动,只点了点头:“甜的。”
一直以为只有熟了才能吃的陈安全也跟着摘了一粒,呸——妈的,酸得快要掉眼泪!
他眉眼嘴巴全向鼻子挤拢,从萌兔子变成沙皮狗,易时风难得地哈哈大笑。
这株葡萄藤是从楼顶垂下来的,房东往年应该有定期修剪枝叶,所以今年新生出来的藤蔓不够长。
“如果再密一点,爬满整个阳台,秋天这里应该会很漂亮。”易时风在阳光和细风里微微眯着眼睛。
秋天?陈安全托着腮,脚趾轻轻踢着地面,那时候不知道他是否还留在这座城市。
“可以用压枝的方法自己栽一盆,不难。”易时风建议。
“……不要吧。”陈安全小声说:“以后又不能带走。”
他走过几座城市,从不敢摆弄这些有生命的东西,带又带不走,留下多少是份牵挂。
所以,养一只东窜西窜没有他也照样能活着的老大就很不错。
“走?走去哪里?”
“没想好,不过总要走的。”陈安全并不太喜欢这座城市,冬天没有雪夏天没有蝉鸣,也配在四季里拥有姓名?
两个少年一时沉默了。
阳台是用水泥砌成的,九零年代老建筑,那时很流行欧式风,所以这条街上所有建筑的护栏都很时髦地修成宝瓶状,上面的平台贴着颜色不一的瓷砖,可以放些家用小东西。
易雨格单手一撑,敏捷地跳上去坐着,背朝外,面朝里。陈安全也跟着跳上去。
“你……”陈安全歪头看着易时风的侧颜,轻声问:“是不是你不生病就没时间休息?”
易时风轻嗯了一声,不欲多说。
“都说明星很赚钱,动不动上亿的那种,你赚的钱都被他们拿走了?”
“以前二八分,后来三七分,现在五五分。”易时风很坦然:“不过我那部分都直接转给了我父亲。”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霸王条款,连陈安全都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