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斗小米要拾多久,梅子没有滴漏不知道时间流逝,只不过等所有的米粒都从脏兮兮的砂砾间捡起的时候,阿猪却是狠狠的大了个喷嚏。
“阿丘”
阿猪这喷嚏打进了梅子的心里,这个丫头和她阿娘一样身体不好,不能受凉容易得风寒。
连忙把阿猪赶进屋里去,生起火盆架起锅来,用小米熬成粥。
“来,吃点。”
用小勺喂到嘴边,可是丫头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吹了又吹,生怕烫着,逼迫着阿猪才肯喝了小半碗。
眼看不对,伸手一伸,摸上丫头小小的额头,滚烫。
“这么烫!”
梅子有些慌了,毕竟还只是一十岁出头的少年,对付疾病向来都是不能理解和恐惧的。
丫头的阿娘走之前就烧得厉害,看着同样病倒的阿猪,梅子有些害怕。
不能坐以待毙,要请大夫要吃药,可是站起身来一摸身上,却是空空如也,一个子儿都没有。
要不……去偷点,反正西市那么大,去药肆偷些药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至于东市,那是达官贵胄爱逛的地界,梅子不敢在那边犯事。
想好了,便给阿猪盖好了被子锁好了门,拿了顶草帽压低了帽檐揣着手直奔西市而去。
梅子不笨,他知道自己没有药方也认不出药,便在西市随便寻了间药肆进去,靠在门槛边,竖着耳朵听那些进店抓药的方子。
“客人,要抓什么方子?”
“哦,我家夫人风寒发热,大夫开了方子,照这个抓。”
“行,我瞧瞧……”
抓药小哥一边念叨着一边抓着药,梅子竖着耳朵听,默默的把这些药名都记下了。
伸头望去,药肆那一排排小柜每抽出一个都开着,梅子也默默的记下了这些位置。
很快,日头西沉了,西市的店家也都忙着吃口晚食,而趁这个机会,梅子瞧瞧的猫着身子溜进了药肆中,凭着记忆抽开了一个个药柜。
拿了张油纸捧在手中,梅子不知道每份药该抓多少,便没一个都伸手抓了一把,丢在油纸中利索的包好。
“诶?药不能乱抓!”
猛然,响起了抓药小哥的声音,梅子愣在当下,不敢动弹。
小哥也是反应过来了,擦去嘴角的油渍大声疾呼。
“偷药贼!把药放下!!”
转身就跑,把油纸包揣着怀中,梅子捂得死死的。
只可惜,一个小男孩怎么跑得过青壮男子,更何况药肆里守店的看守也吃饭回来了。
几个大汉一把掀翻了梅子,甩到在西市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大家都瞧着热闹,眼看着梅子被三两下扒开了上衣,油纸包撕扯开,药材撒落了一地。
看守扬起拳头就要给梅子一些教训,西市里的偷窃罪行大多不上报官邸,抓了现行苦主可以往死里打,就算是告到了京县令那里去也是有理。
西京人口众多,人多了就不喜管闲事,多的是冷眼相看,当时耍猴。
梅子身上深深挨了几下,顿时感觉一片火辣,可是还是忍住牙关不开口叫疼。
‘啪’
忽然,看守扬起的拳头没再能落下,是被人接住了。
梅子试探的睁开瞧,看见的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