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甲,牵着马,腰上还挂着剑,是大唐的兵。
“喂,一个小孩,至于往死里打吗?”这兵质问着,从甲上的式样花纹来瞧,不是普通的大头笔,似乎是个官长。
“要你管,臭当兵的,他偷了东西,打死了也是活该!”
确实没道理讲,当兵的皱起了眉头,询问道,“多少钱?”
“三十文!”
掏了钱,哗啦啦的铜板这才让药肆的人作罢,而周围围观的民众见没了热闹也都散了去。
“你叫什么?”
“什么?”
男子被梅子的质问问住了,估计是没想到这小孩会先开口。
“我叫梅子,你叫什么?”
“我?兆盛。”
兆盛拉起了梅子,掸去了少年身上的尘土,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剑,还是因为他的甲。
没有质问为什么,也没有表现出同情,兆盛对梅子就好像对待一个什么都有的普通人,这感觉让看惯各式各样人的梅子感觉到舒服。
“别偷药了,今岁秋收圣人回西京时免一路田地的税收,许多人都进京布善以感圣恩;慈恩寺收得善款最多,便开了免费的医堂,你去,可拿到方子也能领到药。”
“慈恩寺?我,我能去吗?”
梅子不敢,那大雁塔可是出了名的,而慈恩寺又是皇亲国戚常去的地方,那个寺庙,大概是所有乞讨孩子都没胆子的。
“放心,没事。”
兆盛的回答给了梅子莫大的信心,还从没有过这样,有人给他在困难中指明方向。
来不急道谢,少年便撒着脚丫直奔慈恩寺,它在朱雀大街的西边,是万年县的管辖,也是梅子不常去的活动范围。
终于,偌大的西京还是让少年跑到了地方,气喘吁吁的看着那高耸的大雁塔,梅子脸上又重新扬起了笑容。
小心翼翼的试探,进去前使劲的整理了自己的破衣烂衫,就连脏兮兮的脸也借着路边水槽洗了洗干净。
就这样,顶着一张湿漉漉的小脸蛋,可是脖子还是漆黑,但这慈恩寺的大门却是没有人把他阻拦下。
梅子高兴极了,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没有骗他。
寺内果然有药堂排着长队,凭着矮小的身高,梅子一路往前挤,挤到了大和尚的面前。
“什么症状?”
“烫,脑袋好烫!”
“多大,男或女?”
“九岁,女孩!”
一番询问,大和尚开了方子,梅子也如愿领到了药。
“这个给你,善哉。”
不仅有药,和尚还给了馒头和十文铜板布施,少年高兴极了,连连鞠躬,揣着东西又连忙跑了。
偌大的西京也盛不住梅子的欢心,可是穿过朱雀大街时,宽广的道路上却是瞧见了一个最不想瞧见的人。
阿爷,他寻来了。
扭头就跑,本意为不会被注意,可是没想到在穿越坊间的十字亭时还是被堵住了去路。
“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