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公子,我可以换个老师吗?”
齐霁:“这个老师怎么招惹你了?”
“他讲的我听不懂。”
齐霁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前前后后已经为齐乐找了三位老师,都是因为齐乐学不进去,散些钱财将人送走。
这些人都是学识渊博,小有名气,怎么可能轻易受这种侮辱,于是齐霁次次都要琢磨对方最爱之物,送上门去,然后言辞诚恳递上一片文表示歉意。
现在这位曾游历四海,见多识广,传授知识时深入浅出,循循善诱,十分有趣,就连齐霁都有了几分兴趣。
只是……
他现在觉得齐乐在学识上没有任何长进,问题也许不是出在老师身上。
那日他恰好无事,便走到学堂里看了一眼,只见满屋十几个学生,都睁大眼睛坐的笔直。
唯有坐在角落的齐乐——两个小胳膊叠在一起,白嫩的脸颊上亮晶晶的两道口水。
旁若无人,宛如一头小猪。
没心没肺的样子差点把齐霁气的甩袖离去,但已经被人看到,又不得不踏进去,耐着性子安抚气得七窍生烟的老师。
齐霁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下来没有将他劈死,一直留到现在毒害自己。
“公子,”齐乐委屈巴巴地拽着齐霁的衣角,“老师第一节课讲的第一句话我就已经听不懂了……”
赵小夏嘴角一抽。
她瞥了一眼齐霁,果不然,他握着扇子的手背青筋暴露,可见指尖之用力。
齐霁笑了,修长的手指捏着齐乐的脖子。
小家伙打了一个颤:“公…公子…”
“换,”齐霁低下头,慢声说道:“想来除了许木,这天下是没人能教你了,往后便跟着他,也不必再来寻我,他教你什么,你就学什么。”
齐乐:“……!”
这语气……
赵小夏在旁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往后退了几步,以免殃及池鱼。
但齐霁已经看过来,长袖一掀,就把齐乐拎到了一边,懒得再跟他多言,做完这些动作又凉飕飕地扫了赵小夏一眼。
……
挂在马车窗户上的帘子是用上好的布制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而马车并不像赵小夏脑海中想的那么奢华,只有三排凳子,靠着车壁,再无其他的装饰。
马车驶向张家。
两人皆是面无表情,为了缓解一些尴尬,赵小夏百般无聊地掀开帘子,看窗外流动的街景。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嘞……”
包子铺的小二抹了一把汗,脸上挂着热情的笑:“要吃什么味的?”
“肉馅的吧”
“好嘞!”
天色已大亮。
土地被踩成了实土,留下的印记很快被泛起的尘土淹没。
一个中年女子对上赵小夏的视线,愣了一下,她很少见到这么好看的公子,清秀俊雅,眼眸像抹了一层水似的,一看便不是在这水城长大的,水城的孩子小时候还行,只是越大,就被这风沙吹的越粗糙。
赵小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勾唇礼貌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倒是让她手牵着的小孩叫嚷起来:“那个哥哥真好看,我想要那个哥哥.....”
马车行驶的极快,到赵小夏耳中,已经是模糊不清,成为背景中的杂音。
齐霁挑眉看她,透过那一点缝隙看到了包子店,随口问了一句:“你想吃?”
赵小夏把手收了回来,帘子落下,遮住了大片的光,残留几束若隐若现地从缝隙里钻进来。
“不想。”
齐霁坐直,手指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节拍,明明没有声音,却又仿佛在空气中拉着一根弦,漫不经心地拨动着。
“啧,”赵小夏看到齐霁腰间不小心滑落的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本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止声,定定地看着那个玉佩,手已经伸了过去,快要碰到时手突然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手腕像是被折了一般痛,瞬间缩了回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齐霁的扇子已经压在了她的脖子上,扇面冰冷,不似一般的木头,到像是铁做的骨架。
赵小夏低头看自己的手腕,红成了一片,浑身的血液倒流,从脖子上的传来的冷意让她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动作。
她眼神十分迷茫,仿佛没有感受到痛意,抓着齐霁的手腕问道:“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字。”
手腕上的温度让齐霁难以忍受,心情瞬间恶劣,他的视线慢慢地移到赵小夏握着自己的地方,若是可以化为实质,这两道目光已经把搭在他手上的那个爪子割断了。
“什么字?”
他的声音从嗓子里磨出来。
齐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她不断地在自己的腹部徘徊,脸色顿时更加的黑了,“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