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毕之不置可否。
好在四皇子也并不以为会得到什么有建设性的回答,只是又继续说道,“太傅在京时,常常将此言挂在嘴边,想来应是金科玉律!”
打蛇,打七寸。
众皇子的太傅,姓周,字青云,三江人士。
说来也巧,沈毕之的恩师,也姓周,也字青云,也是三江人士。
当然,最巧的就是,二者正是同一人。
沈毕之拜周青云为师,虽然连个正儿八经的拜师礼都没有,又不是在京都的地界上,却也还是闹的人尽皆知。
无他,沈毕之既不是个能够低调的人,也不是个可以低调的人。以束攸为由,她可是没少往三江周青云的老宅送东西。
至于周青云,也是一反常态,在给门生故旧的信件中没少夸赞沈毕之,俨然一副为得意门生铺路的架势。
要知道,就算是对其亲子周翰周墨轩,周青云也从未如此上心过。
是以,早有传言,说是沈毕之是周青云与外室所生,只是周青云碍于读书人的清高,才迟迟不肯让亲生儿子认祖归宗!
还有人说,沈毕之与周墨轩朝上朝下不说一句话,形同陌路,是因为两人之间同父异母,关系并不和睦!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
不论是父子,还是师徒,断没有为人子、为人徒却反驳父亲和师父的道理。
沈毕之自然不想背上对师父不敬的骂名,更何况她对周青云是真的打心底里敬仰崇拜。
只是,她这个人天生反骨,要让她乖乖就范却也不易。
“殿下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凡事总有例外!”沈毕之一脸笑容,很有些慈眉善目的意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话固然没错。”沈毕之摊手,“但若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既不上船,翻与不翻又与我何干?”
这话说的又张狂又高傲,是男子都少有的睥睨天下。
四皇子没想到沈毕之竟然已经轻狂至此,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用不到,新的又还没有想好,倒是一时无话。
沈毕之隔着衣服搓了搓手臂,把青色棉布披风的系带又紧了紧,说道,“天寒地冻的,说什么水啊船啊的,听着就冷!就应该回住处好好烤一烤火盆,顺便再烤上一只红薯,简直人生一大乐事!”
如此,便是不打算继续交流下去了。
烤红薯?你怎么不说烤个鸡?就知道吃!到底是几辈子没吃过饭啊?!
“沈大人当真如此有恃无恐?”四皇子沉思了片刻,突然一脸的凝重。
他自然不知道沈毕之手底下的死士是皇家暗卫,但他不相信沈毕之会蠢到以为犯了这样的重罪还能安然无恙。
除非,沈毕之有十足的把握,母皇绝对不会动他!
可是,这份信心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母皇知道这些死士的存在?!
是了,母皇一定知道!说不定,还是母皇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