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问。”诡目答得毫不犹豫。
无论是什么玩法,先手方都有绝对的优势,抛砖引玉以一骗二,原理就类似征召局,他当然要和梁雁抢先手——
他们这些深受未来世界竞技精神影响的年轻人,行事风格倒是作了死的一致。
“……可以,你问吧。”
“那么……”他长指一捻,从雪下拾了枚石子,抬眼看她:“祖神大人对异将军的爱意,是真还是假?”
“嗤——”梁雁忍不住失笑:“第一问影响全局,这么好的机会,你就问我无关紧要的问题?”
诡目无谓地眯了眯眼,不疾不徐缓声道:“我觉得很值,就看祖神能不能答上来。”
半晌过,梁雁动静甚微,似乎真的被他难住。终于在诡目复问后,她才把呼吸捋顺,答道:“爱是真的,利用和欺瞒他也是真的。我不是为爱痴狂的傻大胆——取舍二字,我梁雁自认为运筹帷幄。”
“哦,是么?”诡目把尾调高高扬起,却并不质疑她的回答,笑着放下手里的石子:“我的问题你答上来了,所以按照规则我不能落子。到你问了,祖神。”
“你的真名是什么?”
她根本没有费时去措辞,一开口问得不假思索,声音里没有戾气却能让诡目闻言肩头轻颤。
良久,他文不对题地叹了口气:“落子吧。”
梁雁于是笑了,欣然接过他的“夸奖”,转手在井字中心放下一枚石子。
先手优势被堪破,诡目眉心不易察觉地颤动着。
“你料到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才把它放到第一问——祖神,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梁雁却是摇头,示意他来落子。
“原来你不知道?”将石子落在上中位后,诡目惊诧地抬起了头。
“有关于你的推测,三成来自我亲友团东拼西凑的告知,余下七成都是瞎猜。诡目,我没必要知道你是谁,所以想不通你为何执着于藏掖自己的名字。”
梁雁把指尖弹了弹,和着灰的雪从指缝里簌簌落下。“所以我的第二问——你来说说,什么是因果?”
“我以为这个问题太过肤浅,身为天地祖神,你会不屑于问出口。”
“难道没人告诉你女人天生肤浅?”
怪不得网上那么多国家级的杠工,梁雁发现做杠精真的无穷快乐。
诡目一阵沉默。
“说啊——什么是因果?”她不厌其烦地催促着他,被她逼得无法诡目张了张口,声音低沉,却还是有意逃避着问题。
“要对因果下定义,真是为难我了。”
“这么一个肤浅的问题,你居然答不出来?”梁雁空中抛玩着手里的石子,连吹出的口哨里都染上嘲意。
“我答不了。”他摇摇头,坦然放弃,看着她把石子落定在中右位上。
三子落定,井字格仍有六个空位,诡目风波不兴的神色里却平添一抹挫败。
梁雁定定地望着他,气定神闲:“你输了。”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