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樊看他这样，马上说：“没关系没关系。”

廖鸣补充道：“不止如此，在其中，并没有出现任何他的回忆。”

“任何？”桃绯确定到。

“嗯。”廖鸣和许百曲都点点头。

“不应该呀……”桃绯说，“即使你以前的记忆被隐藏，但你现在记得的记忆总该出现才对……任何灵体穿过其中，必回忆起自己的一生，这应该是绝对没错的。”

廖鸣自己进入过醧忘石，也觉得该是这样，这个法器造的还是很成功的。

这就更值得思考了，为什么呢？

许百曲也想着，想着想着，忽然毛骨悚然……

“难道……我是傀儡？或者机器人这种的？”他想起自己看过的科幻小说：他所有的所谓思想，都不过是程序运行的产物……

桃绯一笑：“不可能，别多想了。不论是傀儡还是机器人，都没有自己真正的思想，只是通过各种手段伪装成有思想罢了。思想，也可以说是‘心’。你自己有没有心，自己感觉不出来么？你若真是傀儡，难道我们会看不出来吗？”

许百曲不知道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没有他们无法看破的伪装，但是他知道自己有心，有思想，于是放下心来。

“既然这个没用，就再找别的办法，也到午饭时间了，酒楼要撤桌啦，走吧。”

四人起身，随着最后的人流走出醉仙楼。

许百曲直接去了镜璃君那里。

廖鸣说是要回万妖阁，却半路告别肖之樊去了别处。

桃绯刚刚出差回来，回家修生养息。

四方教，四方老祖向何的住所，仍是青瓦飞檐的构造，庭院长廊，家具摆设，都没有什么现代化的东西。

向何正在练功房中打坐，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感知到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他的待客厅中。

想也不用想，他走出去一看，果然是廖鸣。

“这次你倒是不发那什么‘邮件拜帖’了。”

廖鸣说：“我有事问你。”

这般不客气、不礼貌、私闯民宅的行为，却好像才该是他们相处的常态。

向何坐下来，自顾自端起茶喝。

廖鸣并不坐：“上次我就想问，你什么时候留起了胡子。”

向何轻轻吹着茶。

这茶在桌上也放了许久，却仍是热的烫手。

“多管闲事。”

他不客气回答，廖鸣却差不多猜到，要经营一个这么大的教派，有时一个威严的形象还是很重要。

“你要问什么？”

“我猜你已经不记得天生。”

“不记得，这是鸿蒙时的事？”

“是。”

“怎么，这天生与我有很大关系？”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我告诉你四个名字，你与他们关系匪浅。”

向何微不可查地坐直了些。

“你说。”

“南君、北君、东君、西君，他们合称四方君，而你建立四方教，称自己为——四方老祖。”

“南君……北君……东君……西君……”向何低头沉吟。

他抬头看廖鸣：“他们和我是什么关系？”

廖鸣却说：“我并不知。”

“他们是天生？”

“是，天道所造之生灵。”

“天道所造之生灵……”

向何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想。

过了片刻，他好像发现自己这么想是想不出什么来的，于是问廖鸣：“你要问什么？”问完了就快走。

廖鸣没有发问，而是说：“我还记得，我们一同参与了一场战役。”

“一场战役？”向何看起来并无记忆。

“应该发生在鸿蒙。”

“鸿蒙……鸿蒙之事，我几乎都不记得，你问我得不到答案。”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要你去想，你若想起来什么，便要立刻告诉我。”

“……还有什么？”

“此战战败，若不败，影响甚大。”

“战败……”

向何看向廖鸣，几乎不相信他和廖鸣竟会共同打仗，而他们二人联手，竟还战败了。

向何将自己的容貌调整为中年，且蓄起胡须，当时更是不过在远处见了向何一面，故而许百曲在醧忘石中并没有认出，那年轻的战将正是四方老祖向何。

他更加无法认出，那仿若珍宝堆砌出的漂亮小孩，冲着廖鸣让他叫哥哥的，也正是四方老祖向何。

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这一争论了。

廖鸣回想起他们俩互不服气，却其实亲密的时候，竟不由得有些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