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两人的惊叹又变成了惊呼:“糟糕”光头奎道:“少年不知力尽,怎可再冲!”
“要遭!”小五爷也脱口而出。
“喝啊”光头奎急躁之下,扔下手中的朴刀,抢过一把铁钩,扎稳脚跟,双臂青筋暴起,用力拉扯,也不知是船速降低还是风向改变,在光头奎的怒吼中,两艘船居然缓慢靠拢。
海狗张只觉得胸口发涨欲裂,耳中全是嗡嗡响,两人冲杀过半,面对成群的刀兵,力气逐渐不支,越发变得艰难起来,只十几人的包围圈,却感觉无论如何都难以前进半步。
猴五儿同样难以为继,连手中的户撒短刀都被打脱在地,只靠一扇小盾勉力支撑,也是摇摇欲坠。
海狗张这才感觉太过托大了,坚守角落待光头奎等人跳帮汇合才对,至不济也可以跳海逃生,生死厮杀,这一着不慎就要用生命做代价,不觉间已经陷入死地了。
海狗张几次出挑,都被人躲开,众海匪都知他手中长兵不好惹,只一鼓作气先将挡在前面的猴五儿先砍到再将他斩杀,强忍着窒息感和快炸裂的胸口,海狗张深吸一口气,喝到:“猴儿让开”
两人配合默契,猴五儿托高盾牌,弯腰向后一撤,海狗张一柄半长朴刀顿时舞作一团乱花,这把刀乃是他便宜老爹花重金为他打造的弱冠礼物,和这些海匪手上擦拭一下就叫做保养的货显然不是一个档次,“咣、咣”数声脆响,尚来及不退开,许多人身体连同兵器一齐断成两截。
这一下血光崩现,周围海匪刀兵俱都一惊,恐惧不已,顿时齐齐散开。
两人这才得以稍稍喘息,猴五儿抄起脱手的短刃,两人互相依靠,站在一地脏器之上与中海匪对峙。
鲜血顺着手腕刀刃缓缓滴落,敌人的,自己的。
这一阵冲杀,海狗张也不曾好受,右肋被敌人刀锋划出一道长长的豁口,若不是有皮甲锁扣卡主,让他反手宰了那个偷袭的海匪,只怕着脚下的脏器之中,就要有他自己的一副。
两人浑身浴血,看似如同杀神一般让人惊骇,实则内心都在暗暗叫苦,气力已尽,身受重伤,只能寄希望鹞子刘的海匪们被杀怕了,不敢在像刚才那样奋勇向前,否则等待两人的,就只有一死。
海狗张手腕一翻,刀刃微微上扬,作势忽的向前突进半步,刚刚围上来的数名海匪顿时乱作一团向后退去。
不是海匪们太过无用,实则他们二人两次冲杀,一口气便斩杀了十余名海匪,着实太过骇人,直叫这些海上混迹多年的亡命徒们都丧了胆气。
海狗张只希望这些人的恐惧能维持的久一点,更久一点,自己哪怕多喘一口气,便多一分生机。
“小爷当心!”忽然,猴五儿猛地一喊。
奇异的,海狗张嗡嗡作响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了一阵尖锐的气劲声响,这个声音如此虚幻,几乎等同于没有,却又如此真实,能清晰的听到这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令人惊惧的死亡之感,好似穿透他的颅骨,结束他的狗命。
他猛的一甩身体,“噗嗤”一声,箭只穿透他的右肋,力道带着他往前冲倒。
“可惜”远处持弓的人懊恼的一咬牙,这小杂种的反应出奇的快,只慢上半分,射穿的就是心脏而不是肋骨了。
他是鹞子刘这艘船的船长,也是鹞子刘的左膀右臂,一手弓术又快又稳,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居然没能一击毙命。
“快上,割了他的狗头老子赏银二十两!”
其实不用招呼,看到海狗张倒地一众海匪顿时就围了上来,当前一个一刀扬起就待劈下。
“死开”一声怒吼,猴五儿猛地窜出,抬手一盾隔开,户撒短刃一刀刺入胸口,此人忽然一顿,随即向后倒去。
此刻一个人的死伤却不足以吓退其他人,又有人举刀便砍,猴五儿盾牌一扬,手中短刀再次飞快刺出。
却忽然膝盖一软,此时他以全然力竭,勉力杀死一人,这一下,后继无力。
来势海匪一刀便将盾牌砍飞脱手,猴五儿也被击倒在地,又一刀,向他身上砍去。
猴五儿略一侧身,抓起户撒短刀,飞快的深吸一口气,短刀脱手飞出,直指来者咽喉。
短刀擦着颈部飞出,几乎只差半寸,这一下海匪手起刀落,猴五儿被斩成两截。
“猴儿!”看着猴五儿眼中的生机飞快消逝,海狗张目眦欲裂,翻身而起,朴刀全力向前刺出,怒吼道:“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