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闵环视了一圈,发现只有刀疤虎这个桌子上做了一个人,而且此人脸上正好有一道痕,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
张念闵此时穿了外衣,表面上倒是看不出来有何异常,刀疤虎也了对面一眼,发现是个少年郎,也不知是谁家子弟。
皱了皱眉,刀疤虎开口道:“少年郎,某家可没有邀你坐下”
张念闵冲他微微一笑,倒了一杯茶,边品边学着他看了官道一眼,些许时间才转过头来,说道:“虎爷,这样说就未免有些见外了,区区可是才在不久之前收到在这里见面的传告呢。”
刀疤虎眼眉豁然一开,凝视着张念闵,问道:“邓老儿叫你来的?”
“不错,受人之托”张念闵坦然答道:“当然也是想见虎爷一面,听闻虎爷胆大心细,果不其然”
刀疤虎哈哈一笑:“难道就只有小兄弟一人么,这倒是让某家有些惊惧了。”
张念闵也是一笑:“难道虎爷就真的只是自己一人在这里么。”
刀疤虎猛然站起身来,身后几桌手下,看情况不对也都赫然起身,刀疤虎冷冷说道:“小兄弟,如果只是故弄玄虚就不要来某家面前买弄了,免得伤了性命。”
张念闵抬头看着他,两人视线接触,丝毫不惧:“虎爷的意思,那就是不想再谈喽?”
他身后同样有数桌人,喝茶聊天,似乎对茶肆内突然站起来的十几人毫无察觉,更多的,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这一下两方的势力,顿时泾渭分明。
张念闵本来只打算把邓老儿的儿子邓敏才救出来就完事,他的来路不干不净,不是出于必要,尽量少与城内势力纠缠为妙,谁也不知道身后藏着什么人物,万一和公门之人有关系就麻烦了。
但刀疤虎这件事情却没办法轻易善了,一是他误打误撞使得海狗张暴露出来的东西太多了,二就是张念闵看上他的势力了,一句话说明白,财帛动人心,金玉堂虽然还能继续提供金钱上的支援,但是在不远的将来,张念闵很清楚的知道,随着海上来的货逐渐脱手完毕,金玉堂就要开始转为正规经营的铺子,无本买卖和正规经营,这之间的利润足有天壤之别,海狗张这些人,他不得不早作打算。
碰巧刀疤虎马荣撞到了自己手里,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这个势力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大了自己吃不下,小了又犯不着冒这个风险。拿过刀的人,尤其拿过刀的贼人,你不要指望他们一朝上陆,就能抛掉以前的所有,做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习惯了以武犯禁的生活后,很难再过回处处艰难还苦哈哈的日子。
若是金玉堂一直每个月挣大几百两银子,这也没什么,可问题就在于不可能,多则七八个月,短则半年,金玉堂就要开始转入正轨,彻底成为一家根脚干净的老字号金铺,届时能有个百多两银子就算烧高香了。
瞌睡碰着枕头,刀疤虎这个势力无异于雪中送炭,这群海匪们种田的日子过不了,做个看场子的喇唬却绰绰有余,每个月有一二两银子,还没打打杀杀的风险,怕是晚上睡觉都要乐出声来。
此刻刀疤虎居高临下,扫视了眼前一圈,不由暗自惊骇:“这他娘看走眼了?邓老儿到底什么人物,身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势力。”
他身后的喇唬纷纷跟着老大站起,而张念闵身后的人却还坐的稳当,这一下,就已经分高低了。
他沉淀了一下思绪,重新坐下,身后的喇唬见状也都陆陆续续坐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邓老儿自个不出面,就让你和我谈是个什么意思?他这是不想出钱,还是不想要人?”
“我来了这里,邓老儿就不配出面了”张念闵一句话就挑明了关系,他和邓老头是从属关系,可不是什么拿钱卖命的打手,刀疤虎这是在割自己的肉,分些利益了结此事的手段就不用摆出来了,让人笑话。
那刀疤虎眼神一凝,他从这句话里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感,邓老儿身后有这个么一个势力却从来没有显露出来,无非两种可能,一个是花钱买人,请些好勇斗狠的人来救场。二就是身后的势力不干净,见不得光,这才一点痕迹不露。
这少年郎话里说得明白,邓老儿面上风光,其实就是走狗之流,金玉堂背后真正的主家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