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四章 保命之符(1 / 2)雪姬莞心首页

守月阁位于皇宫内院的西北角,地势偏远,荒凉已久,堪比冷宫。柳莞心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只收拾了些许简单的衣物,至于云敖平时赏下的一众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她皆留在了望月宫。只带着绿荷,轻装简从的搬去了守月阁。

守月阁年久失修,院中杂草丛生,日常用品也极度缺损,绿荷掏了些散碎银子,打发了几个宫人去内务府中淘换了些不受各宫待见但还能用的家什,暂且把守月阁收拾布置了一番,总算能住人了。

柳莞心原也想帮忙的,却奈何身上感觉疲乏的很,绿荷烧了壶热水为她烹了茶,略有些担忧的说道:“娘娘脸色不好,让苏先生来看看吧!”

柳莞心接过茶杯,一手拉着绿荷的手,略有些愧疚的笑笑说:“让姑姑跟着我受苦了!”

“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奴婢就是侍奉您的,清闲享乐是福,吃苦受累也是应当的!娘娘莫要同我讲这些生分的话!”绿荷也用力回握住柳莞心的手。

柳莞心苦笑着说道:“姑姑以后唤我‘莞心’吧!‘娘娘’这个称呼以后也不要再叫了……”

绿荷微微皱起眉头,心疼的看着柳莞心,问道:“娘娘是在与陛下赌气,两人此刻皆在气头上,过段时日会好的!等陛下气消了,自然会来接娘娘回宫的!”

柳莞心笑着摇了摇头,环顾四周,守月阁是不大,自然无法与富丽堂皇的望月宫相较,但却格外的安逸宁静,远离喧闹,也许这才是最适合她的。她累了,需要这样一个地方安放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容太后宫中。

近日来容太后被连续的爆炸性消息轰炸得措手不及,怒火攻心,今日一早便召了云敖前来。看着坐在一旁魂不守舍,愁眉不展的云敖,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憔悴不堪,容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略带怒气的问道:“怎会闹到如此地步!”

云敖闷不吭声,只深深叹了口气。

“皇上软禁云峙,是因为桃灼?”容太后明知故问。

“是!”

“桃灼灌了皇后一碗红花,此事当真?”

“是!”

容太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皱起了眉,叹了口气说道:“皇上前朝压力不小吧!上官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朕已经将桃灼罚去守月阁了,相当于废入冷宫,还要怎样?”

“依哀家看,处死她吧!”容太后观察着云敖的神情,试探道:“哀家已经反复指点桃灼多次,要隐忍退让,才能保全自己,怎知她性子如此倔强,硬碰硬的闯下大祸,让皇上如此为难!既然皇上已经对她心有疑虑,便不要再犹豫了,直接处死,也算给了上官家一个交代!至于皇后……皇上既已收了曼美人,那也是上官家的血脉,将来生个一儿半女的,皇后也算有个依靠。”

云敖身子猛地一抖,抬眼看着容太后,悲切的说道:“母后是想让儿臣也去死吗?”

容太后一惊,这话云峙曾经也说过,这两个儿子为了一个桃灼,当真是命都不要了!

云敖不愿再多待,站起身行了个礼,便想离开,走到殿门处,仍对容太后方才的话心有余悸,转头说道:“母后,如若桃灼有什么意外,儿臣绝不会独自存留于世!”说完便迈步离去了。

容太后看着云敖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本就是试探的话,却先后被两个儿子以死相逼,她这个母亲当真是头痛得紧!上官沛柔被灌红花算是罪有应得,她并不怪罪柳莞心,但云峙被软禁,将来兄弟俩会否反目成仇,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

锦月殿中。

距离柳莞心被贬去守月阁已有月余,这一个月以来,上官沛柔也受尽了病痛的折磨,上官家求遍天下名医皆无用,得出的都是同一个答案:皇后娘娘今生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上官沛柔是哭也哭了,骂也骂了,整个锦月殿能砸的也都快让她砸光了,可现实却再也不能逆转了。她散乱着一头长发,穿着轻薄的寝衣,赤脚走在殿内的青砖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凉,眼神空洞飘散,脸色略显苍白,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任她恨,任她怨,任她怒,任她疯,她却依然动不了柳莞心分毫!

宫人来报“陛下驾到”时,上官沛柔有一瞬恍神,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云敖迈步进入了内殿。

云敖看着上官沛柔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不无怜悯的说道:“怎么赤脚站在地上,天冷了,当心着凉!”

上官沛柔的眼中沁上泪珠,梨花带雨的说道:“陛下来看臣妾了……”

云敖无奈的又叹了口气,,上前拉起上官沛柔的手,将她拉到软塌旁安坐,软下口气,耐着性子劝说道:“既已如此了,便面对现实吧,朕以后会对你好的,你妹妹也封了美人,将来……如果她有福气生下一儿半女的,也算是你的孩子了,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上官沛柔抖了一抖,抬眼直视着云敖,愣愣的问道:“陛下是想让臣妾就这么算了?臣妾再也不能生育了啊!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陛下就想这样放过那个贱人?!”

“那么皇后想怎样呢?”云敖的耐心也快被消耗尽了,冷冷的问道。

“如若臣妾就要那贱人偿命呢?”上官沛柔略带阴狠的说道。

云敖看着上官沛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起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淡淡的说道:“朕娶了你,封你做皇后,给了你上官家无上的荣耀,你还要怎样?有因必有果,今日的结果也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朕劝你要知足,不要太过分!”说完,云敖便甩手离去了。

上官沛柔看着云敖远去的背影,手在广袖中攥得生疼,红着的眼眶却含着愤恨的目光。知足?身份、地位、满门荣耀,这些她统统可以不要,她只想要他爱她!这难道过分吗?她刻骨铭心深爱着的人,满心满眼的爱着别人,即便那贱人犯下滔天的罪过,他也要誓死护她周全,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如何能知足!她恨,恨不得将那个贱人抽筋剥皮,饮血食骨!

云敖回到书房中,依旧烦闷到极点,无意间瞥见书桌上堆放的上官沛柔检举柳莞心与云峙私通的信笺,内心的烦闷更是到达了顶峰,暴躁的一挥手,将一封封信纸挥洒在地。

赵之然正巧来汇报军务,一进书房便被云敖的大发雷霆吓了一跳,借着跪地行礼的机会捡起来信纸,匆匆瞥了两眼,便不敢再多看,恭敬整齐的放回到书桌上,安静的立于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