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敖只觉得私密之事被旁人知晓,脸面上挂不住,冷声问道:“此事赵都尉怎么看?”
赵之然深知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虽直爽却不愚笨,心下思量着,便开口道:“陛下,人在气头上会失去理智,没了判断力。”
“此话怎讲?”
“陛下在意桃灼皇妃,将她放在心上,自然她的一分一毫风吹草动于您都是天大的事,这便会迷失自我,旁人一点挑拨离间,污蔑栽赃便会刺痛陛下,其实说白了,陛下只是太过在意,所以害怕失去。”
“赵都尉是觉得这是污蔑栽赃?”
“下官不知,只是下官不明白,既然是桃灼皇妃书写的情诗,为何还会留于宫中,不是该在对方手中吗?”赵之然淡定的回道。
云敖的心里瞬间也有一丝恍然,是啊!如若信真的出自柳莞心之手,如若她与云峙真有私情,那么信也该在云峙手中吧!怎么还会从望月宫被搜出呢?
云敖悔恨的伸手拍了拍脑门,无奈的摇了摇头,是自己太过冲动,失了理智,将一直以来积压的怀疑一股脑的激发了出来,才让贼人钻了空子,冤枉了柳莞心。可事到如今闹到这个地步,让他放下架子去求她原谅,他也做不到,况且因为上官沛柔的事,放柳莞心出守月阁也不是那么容易,思来想去,还是先晾一晾的好,毕竟大家都需要冷静。
桃灼皇妃灌了上官皇后一碗红花,致使皇后娘娘终身不孕,王朝再无可能迎来嫡子,此事不仅朝堂上下,就连宫外都闹得沸沸扬扬,舆论更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众人皆主张处死桃灼,为皇后娘娘报仇!
云敖更是头痛不已,前朝有大臣们日日进言上表,力挺上官家,要求严惩桃灼皇妃,后宫还有上官沛柔一直虎视眈眈,伺机要取柳莞心性命,此时的柳莞心可谓是在豺狼虎豹的环肆之中,分分钟都有可能被撕得粉身碎骨!
就在这内忧外患的极为敏感的时期,柳莞心迎来了她的一张“保命符”。
柳莞心连日来都觉得疲累不堪,昏昏沉沉的总想睡,这日绿荷实在放心不下,便请来了苏墨寒。
苏墨寒认真仔细的为柳莞心诊脉,反复确认了几回,才带着些微的笑意说道:“恭喜娘娘,您有孕了!”
柳莞心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苏墨寒,颤声问道:“当真?”
苏墨寒笑着点了点头:“虽然脉搏甚是微弱,但确是喜脉,娘娘身子孱弱,草民会悉心调养的,定保娘娘生下一个康健的皇子!”
这个消息如驱散阴霾的阳光,照射进柳莞心的心底,让她长久以来压抑阴郁的心感受到了一分真切的欢愉。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伸手轻轻抚摸着小腹,此时虽依然平坦如初,但她知道那里有了一个崭新的生命!
绿荷激动的泪盈满眼眶,却仍心有余悸的问道:“苏先生,娘娘身子不好,会不会还留有上一胎的问题?会有影响吗?”
“姑姑请放心,有我在!一定保娘娘的这一胎万无一失!”苏墨寒胸有成竹的说道。
绿荷深吸了一口气,放心的笑着点了点头。
绿荷的话倒为柳莞心提了个醒,她在院中慢慢踱着步,沉思片刻,便对苏墨寒嘱咐了几句。
苏墨寒认真的听着,赞同的点了点头,便告退了。
书房中。
云敖仍旧日理万机,用繁忙的政务麻痹自己,成日里食欲不振,全凭参汤燕窝吊着精气神。
福顺端着一碗新熬好的牛乳燕窝,小心的步入书房,轻声说道:“陛下歇一会吧!”
云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酸软的脖子,轻轻转了转,又端起那碗燕窝有一搭无一搭的搅动着,依然没什么胃口。
福顺看着云敖的神情,谨慎的说道:“陛下,苏先生求见。”
云敖微微一愣,苏墨寒找他定是柳莞心有什么事!不敢怠慢,立马说道:“快传!”
福顺忙不迭的跑去通传,心里也有了底,陛下还是在意的桃灼皇妃的。
苏墨寒进入书房,恭敬的行礼问安,行云流水,大方得体。
云敖却急切的问道:“苏先生不必多礼,可是有什么事?”
苏墨寒拱手行礼道:“恭喜陛下,桃灼皇妃有喜了,已一月有余。”
“果真?!”云敖激动的从椅子上“腾”的站了起来。
苏墨寒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陛下应信得过草民的医术!”
云敖的笑意爬上眼角,挡都挡不住,他激动的在殿中来回走着,口中嘟囔道:“好好好!朕要接桃灼出守月阁!回望月宫好生将养!这回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草民今日前来便是求陛下的恩准,也是桃灼皇妃的意思。”苏墨寒面带严肃的说道:“皇妃的意见是自请留在守月阁待产,现在风波未平,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搬回望月宫不免会招来更多的闲言碎语,甚至还会像上一胎时一样遭人暗算,娘娘希望陛下恩准她留在守月阁。至于汤药,草民会亲力亲为,娘娘的膳食嘛……就请膳房每日供应新鲜的瓜果蔬菜便好,娘娘要自己在宫中烹制,绿荷姑姑也定会尽心尽力侍奉好娘娘,就不劳烦陛下再安排人手进守月阁了。”苏墨寒叹了口气说道:“经过大皇子的事,娘娘当真是谁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