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礼仪,苏婉该坐在慕容烈的左侧,前行时,正好要经过漠北驸马的位置。
看到那张脸,苏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保持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
那驸马只觉得一阵香气飘过,熟悉地让他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拖住苏婉柔软的小手。
苏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在主位正襟危坐的慕容烈,一张小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慌,可恨她没有习武,连这男人的禁锢都挣不开,挣扎半晌只能毫无震慑力得喝到:“你……你好大的胆子!”
慕容烈也终于发现了漠北驸马的怪异之举,冰冷的视线落在他抓着苏婉的干枯手背上。
“驸马这是什么意思?漠北王难不成你们漠北王室的人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么?”
慕容烈的眸子暗沉,视线从漠北三人的脸上掠过,也许是他的气势太过冰冷骇人,那素来嚣张跋扈的漠北公主都收起了脾气,咬着唇瓣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只低垂着脑袋,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漠北王也很尴尬,关于驸马和苏婉的事情,妹妹莫娇儿自然是跟他说过,也曾哭闹着要休了驸马,然而王族的婚姻有哪一个可以随便说说就能终止的……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又是在邻国,他可不想被大燕国的皇上给看轻了去,于是,他走过去,用力强行将那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分开。
“陛下有所不知,驸马家中有众多兄弟姐妹,驸马平时最宠的便是那小妹妹,只可惜那小妹红颜薄命,出嫁之后第二年便死在了异国他乡。苏婉姑娘很像驸马家中的小妹,驸马误以为是小妹,这在众人面前失了态,还请陛下息怒。”
慕容烈可不是好糊弄的,只是漠北王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慕容烈也不好发作。
苏婉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到了慕容烈身边,一张小脸低沉着,泫然欲泣。
慕容烈很愤怒,“疼么?”
苏婉红了眼睛,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那极力忍耐的表情更在慕容烈的心里点燃了一把火,直直的冲着天灵盖烧过去,只是碍于两国友好,才努力忍下这口气。
君言吩咐宫人将宋子顾叫来为苏婉医治。
慕容烈见苏婉的手腕不方便,席间便对苏婉多加照顾,将她爱吃的饭菜亲手盛了过去,就差用自己的御筷亲自喂了。
这一幕落入在座的所有人眼中,君言悄然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尖撇开目光,眼不见为净。
莫娇儿则是震惊得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君言,想起那女人之前在亭子里说苏婉是大燕国的贵客……恐怕这只是委婉的托词,君言当时是想委婉地敲打自己,苏婉这个女人不简单,至少在大燕国,在皇帝陛下的眼里是极其珍贵的。
莫娇儿想起君言与她做得交易,有些坐立难安,嘴里的饭菜也索然无味。
正胡思乱想之时,莫娇儿听见驸马轻咳了几声。
“陛下,之前在御书房,您答应要给漠北一份丰厚的礼物且可以由漠北自己要求,不知这话还作不作数?”
慕容烈看见他那双浑浊而算计的眼睛就想到方才他将苏婉抓疼的一幕,眸底渐冷,嘴里却幽幽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说的话从没有不作数的时候,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