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
君言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不知何时,有断断续续的琴音传来,是她最喜欢的曲子初始她还未曾注意,直到她回神,敛去所有伤怀,又成了那个矜贵冷傲的皇后,才皱了眉头,循着琴音追出去。
她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凤栖宫放肆。
只是,甫一踏出宫门倒是愣在了原地。
清儿见她出来,立即停下动作,小小的五指张开成掌将琴弦镇住,然后欢快地扑过去。
“母后,母后,清儿弹的好不好听?”
君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笑,捏着清儿嘟嘟的小脸,她道:“当然了,我清儿是最棒的。”
“这琴技倒是比以前好太多,看来师傅教的很好。”
清儿开心的点头,“是呀,父皇也夸赞苏婉师傅的琴技好呢。”
听到那个名字,君言的笑意无端的减了几分。
“怎么晌午就过来了,待会儿不是还有课么?”
“这个嘛……”清儿想起方才欧阳先生教的话,眼睛里顿时蓄满了盈盈的泪光:“欧阳先生说母后病了,清儿思母心切,所以才让欧阳先生带我来的,何况……何况清儿听说,苏婉师傅下午可能会晚些过来……”
闻言,君言的目光才从清儿移到那个始终保持沉默的男人身上。
这后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只有寥寥几个女人,很快的,陛下招待漠北人发生的口角便在宫中传开。
方才她已经听到明月训斥那些长舌的宫人了,想必眼前这个人也是听了风声,才让清儿过来宽慰她的吧。
这样想着,君言由衷地笑道:“欧阳先生,谢谢你。”
欧阳珏淡淡的微笑颔首。“皇后娘娘折煞在下了,皇后娘娘,我见你面色不佳,不如我替你诊一脉如何?”
“不必!”一道夹着寒意的声音突兀的打破这和谐的气氛。
清儿眼睛一亮,笑成了月牙的形状。
轻轻晃着君言的手心,激动的指着来人:“母后,是父皇!”
慕容烈臭着一张脸走来,本来他担心君言因自己的话多想,特意来看她,可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的是君言和这个腹黑的欧阳珏眉来眼去!
慕容烈从未这么生气过,他几步便跨到了君言面前,以一种占有的姿态握住了女人柔弱无骨的小手。
“皇后,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朕说,朕不是让宋子顾在照顾你,他人呢?”
慕容烈环视一圈没见到宋子顾的人影便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成事不足的家伙,就知道偷懒。”
“皇上莫动怒,是臣妾觉得自己的身体无碍,才让宋太医离开的。”说着,君言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慕容烈的眼神变了变。
“清儿,朕还有事与你母后商议,你跟着欧阳先生先回公主殿,苏婉师傅已经在等你了。”
清儿自小便是聪慧的,见慕容烈的脸色不太好,便乖巧的应声离开。
“皇上想同臣妾说什么?”
慕容烈见她冷淡的态度,便知晓自己今日那番话定是伤了她,沉吟片刻,他道:“君言,你信我,我那样说,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也看到了,那漠北的驸马……”
“皇上的用意君言自是明白的。”只是,明白又如何?这心尖的痛也是真实到无法控制,她现在真的很不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