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君言到底没有等到欧阳珏。
清冷的大牢时不时有老鼠经过,牢里只有一张石头做的床,君言和衣蜷缩起身体,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一点点的体温,她靠在墙上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君言是被狱卒的大嗓门吵醒了。
“是是是,福海公公,我这就把皇后娘娘带出来,啊不,请出来。”
君言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福海肥硕的身体已经钻进来,她道:“今天是你来给我用刑么?”
福海的表情十分不自在,灵活的一闪身,露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君言先是一愣,然后缓缓站起来,“见过皇上。”
“君言,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扑哧——
慕容烈眉心轻蹙,“你笑什么?”
“臣妾听得这话很是耳熟,苏婉上次失踪的时候,皇上也是这样向我要人的,可是皇上呀,苏婉自己有腿,她在哪里又怎么会是我左右的了的呢?”
可是,慕容烈,原来你说的对苏婉的照顾便是如年少般的为爱痴狂?
原来相识半生,陪伴十余载,你终究不肯分一半的信任给我。
原来这便是你说的好好过日子,这便是你说的喜欢和在乎,如果是这样,那我君言还真是要不起,也不敢要。
慕容烈眯起眼,很是不满意她的回答。
他看了一圈,在这个牢房陪伴君言最长时间的也就是旁边的这些刑具了。
慕容烈走过去,拿起那烫红的烙铁。
福海吓了一跳,试图阻拦,“皇上,三思呀!”
慕容烈却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滚出去!”
福海动了动唇,却听慕容烈更怒地道:“朕让你滚出去!”
君言看着他走近,突然笑了,低头解开自己的衣裳。
慕容烈不知所以,“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虽然方才他赶走了福海,可是这大牢里怎么会没有其他的耳目呢?
可是,君言却不说话,只俏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君言穿了一件红色的肚兜,上面刺着两朵白色的并蒂莲,慕容烈想起来,这是他特意命织布坊的宫人替她绣的,寓意两个人永远如这并蒂莲花一样同心同爱。
君言看着那并蒂莲也是一愣,无论那时多么甜蜜美好,在此时此刻,都显得那样的嘲讽。
慕容烈有一瞬间地想要放弃,可是听听她说的什么?
“皇上,听说人身上,最容易按动的便是这里的骨头,臣妾请皇上烙印在此。”话落,君言修长葱白的手指指在心口下方处,那里的骨头清晰可见。
慕容烈颤了颤,难道这些该死的都不给她饭吃么?
君言唇角依然勾着一抹淡笑,仿佛她同他说的,不是烙印这样残忍的事情,而是相悦的人之间最甜蜜的情话。
她没告诉他的是,这里距离心脏很近,烙印在此,也是为了时时提醒她,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可恨,多么的不可留恋。
慕容烈,你赠予我烙印,我归还你真心,从此,我再不是我,我们也再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