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抹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路一鸣的脸上,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温柔的抚摸着他,翟雨佳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四个字,岁月静好。
唉,如果真的让路一鸣得知自己当年毅然决然跟他分手的真相,恐怕又要多添事端。
“路一鸣,不管你知道了多少,让未来到来,让过去过去吧。”翟雨佳算的是经济账,如果这时候要和前公司计较,无疑是以卵击石,为了陈年旧事和达文撕破脸没什么好处,他们错过了的日子也不会回来,只可惜这句轻微的叹息却被另一个当事人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
翟雨佳把毯子向上拉了拉,放轻脚步出去准备晚饭,想起那个完全没有烟火气的厨房,她应该去超市采购一番才行。
翟雨佳出去后没多久,路一鸣就睁开了眼睛,眼睛幽深,夹杂着愤怒和受伤,原来,她早就看开了,不肯放下的人只是自己,也好,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赖在这里不走了。现在的自己,除了连累到她,什么都给不了她。
“彭博,路一鸣这儿有没有别的车?”翟雨佳看了一下门口挂着的车钥匙,清一色都是机车的,求助似的盯着他。
“你觉得呢?他那么一个死心眼。”彭博摇头,一语双关。
“难道,我要开你这么拉风的跑车去买菜?太暴殄天物了吧。”翟雨佳看过地图,最近的超市开车距离五公里,没有地铁公交可以坐。
“你不是有我这个现成的司机吗?一起去。”彭博披上外套,就要拉着翟雨佳出去。
“一起去不好吧?他一个人在家,有什么需要怎么办?”翟雨佳的目光不自觉投向二楼,犹豫道。
彭博心想,你担心的那人早就醒了,有事儿还能一直装睡?算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你想的周到,这样,你把缺的东西写下来,我去买,你留下。”
当翟雨佳的单子写好的时候,彭博一向保持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清秀工整的字体布满了整张纸,每样东西后边都备注好了品牌类型,比如酱油:生抽某品牌无添加五年酿造。
如果不是认识翟雨佳太久了,他都会认为这女人是故意整他!
“很难吗?我写的哪里不清楚?”翟雨佳看彭博没反应,想拿回来检查一下。
“足够,清楚了。”彭博扬起嘴角,做了个潇洒的挥别手势,随即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
手机振动发出了熟悉的嗡嗡声。
翟雨佳拿出来,看到一个陌生号码,礼貌性地接通。
“喂,您好?”
“您是路一鸣先生的家属吧,我是仁爱医院的医生,抱歉地通知您,之前做的检查报告上有一处和别人弄错了,路一鸣先生只是尾骨骨裂,不是粉碎性骨折,减少活动躺上半个月就好啦。”
“哦哦,好的,谢谢您!”翟雨佳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听到最后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被误诊严重了,那个人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真好。
翟雨佳挂断电话,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路一鸣,没想到轻轻打开卧室门,却没看到人影。
翟雨佳一惊,刚刚还在的现在人跑哪儿去了?
“路一鸣!路一鸣!”翟雨佳放声喊着,到第四声的时候,书房的门从里边被打开了。
“吵死了。”路一鸣依靠着墙壁,站在书房门口,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想起刚刚那个夕阳下的绝美剪影,翟雨佳不由得感慨,有些人,还是睡着了的样子比较可爱。
“你除了吵我没别的事?”路一鸣不满意走神的某人,皱眉道。
“啊,我刚刚接到医院电话,你的检查结果他们搞错了,不是骨折是骨裂,躺着养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是不是好消息?”翟雨佳一脸兴奋,情不自禁地拉着他的胳膊。
“哦。”路一鸣毫无波动的反应让翟雨佳有些扶额,这个状态确实是清醒的路一鸣标配。
“那,我不打扰你了,吃饭的时候叫你。”翟雨佳转身下楼,没注意到那人一直目送自己的目光。
“我回来啦!”彭博气喘吁吁地开门进来,手里面拎着满满两大袋东西。
翟雨佳闻声过来接东西,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俨然有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路一鸣坐在书房里,看着电脑监控摄像头里的情景,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开饭啦!”翟雨佳上楼来找路一鸣,没等动手敲门,就被突然出现的路一鸣吓了一跳。
两个人差点撞个满怀,呼吸之间的热度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翟雨佳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么莽撞差点碰到路一鸣脸上的纱布,赶紧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在路一鸣看来却是别的意思,呵,现在是离自己近一点儿都不能忍受了吗?
“那个,吃饭了。”翟雨佳忍住刚刚那一刹那的心动,不敢正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