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柘多日未睡一般，眼底青黑，唇角干裂，虽然英俊模样没落下多少，可也有着明显的沧桑。

绿萝转过身不去看他，心底也不去仔细体味那蔓延上来的滋味，踱步匆匆走向那人家。

小小的茅草房露出一个苍老身躯，一个五十岁模样的老妇哑着声问道，“姑娘是山上赶路来的？”

绿萝应是，礼貌地行了些小小礼数，那妇人好像也是识得礼数的，便恭敬地请他们入门，顺着还唤出一声，“吾儿阿岁，快来迎接远客。”

接着门角窜出来一个只到绿萝腰间的小男孩儿，面容干净，行了礼数便出门为侍仆找安置车马的地方。

那妇人为他们找了住处，虽不宽敞，倒是干净整洁。一跟绿萝一般年纪大的女孩儿尾随着妇人，一面白色脸皮干白净温和。

绿萝第一眼便觉着女孩第一气质便是干净，动人之处便也是流露出的清楚。

只有两个屋子，便是两人一间，那妇人极有眼色，帮着她与何柘分开来住。

客客气气下，绿萝从她言语中知晓了妇人姓氏为苏，便唤了一声苏大娘。苏大娘孩子随夫姓袁，便唤那女孩子一声袁姑娘。

袁姑娘一脸红嫩，细声应下。

绿萝不禁觉着这姑娘真是可爱。

只等收拾完了，叫袁阿岁的小男孩窜了出来，一双乌黑眼珠只瞧着绿萝不动。

想是孩子认生，便笑问他，“阿岁，你可是袁阿岁？”

那孩子脸色红了一片，却丝毫不退缩，走进一步道，“我是，袁阿岁便是我。”

绿萝心底生出动容，温和道，“阿岁？从今我便唤你岁岁可好？可会写自己名字？”

袁阿岁抬起头，眼里通透，红脸颊上浮动着属于孩子独有的笑意。

“我喜欢阿姊，阿姊随意唤我便好，阿岁名字写的不全，但习得袁字。”

“阿姊也喜欢岁岁，阿姊教你写字可好？”绿萝伸手捏了捏这八岁男孩儿的脸，不由得又温柔了几分。

袁阿岁弯了眼睛，勾起唇角露了那一排洁白的牙，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