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山火海去走那么一趟。”
开往小曲河的路弯弯拐拐,密布着雾气,很低,天虽没暗黑,但河边的灯早已点起,这是边陲小镇,河的那边就是缅北,拉着高高的护网,几个脸上喷着彩漆的小孩在对岸打闹,依依一水清秀,夹道烟树碧色,远处山峦在谈云新月深处,浅浅隐隐,有时能看到,有时又不大能看清。
“车要藏在这边,我们走过去。”夏摩摇上车窗玻璃。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单枪匹马的跑虎狼窝来。”荀恩的脚链拆除后,身体松快许多。
夏摩微叹答道:“不是有你在吗?不算单枪匹马,我已经跟下面的人讲过了,如果我不信命丧于此,请把荀恩小姐五马分尸,一块送澜沧江,一块送钱塘江,剩下的送雅鲁藏布江,金沙江,松花江。”
“你那些废物虾米虾球,能动我个手指头都很难。”
夏摩对虾米虾球的定义不甚清楚,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指自己的手下,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请全天下的高手,出世界最高的价,荀恩小姐总不能说自己功夫是天下第一吧。”
“呵,造作。”荀恩冷笑道。
她根本不信只有三个人夏摩就敢闯金寨,夏摩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虽然背着她,没能听到内容,但照她的猜想,应该是布置今晚的行动。
只是荀恩搞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她。
“带上这个。还有这也需要穿上。”
是云南少数民族的衣服,包臀裙,高腰,开叉,还有一套带流苏的白色面具,能遮半张脸。
开灯节,男女老少都要带上面具或者脸上涂上流彩,进鬼/社拜祭未散的亡灵,后去河边燃千秋灯。
阿坤脸上抹流彩,而夏摩则是黑面具,衣服也是全黑的。惹的荀恩吐槽,真像一块碳。
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主街,远远看过去,高高低低的村寨,都挂着灯,星星点点。走过的少女们带着彩帽,拿着小花伞,脸上只是轻轻在双颊上点彩,很是别致,荀恩想到好像直接的电影剧本,就有关于这个节的描写,今天终于亲眼相见,倒是许多不圆满中的圆满。
“我听人说过,开灯节在金寨是清算异党和叛徒,可这热热闹闹的,不像啊。”
夏摩和荀恩并排走,因为道路窄,人流又密,只能越挨越近。
“开灯节是为了祭奠未散的魂魄,不是逝去的亲人。未散,为何不散,定是生前遭了灾祸。”
金寨明面做的是香料和染布生意,而实际确是生产和贩卖毒品,中间染上毒瘾,被公安发现,被对手团伙清算,不得始终的不下少数。财富只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边陲之境,很多少年因为家境贫寒,原生家庭,无法读书上学,而选择跟从亲戚邻舍走了出去,被送去工厂做劳工,被不法组织贩卖,被人诓骗走上作奸犯科的道路,就再也回不来了。
嘭—
一个身体撞到荀恩,把她和夏摩打算,面具被勾起,半掉下来,头发自然随风垂下来。
“唉,小心点。”
夏摩死盯着那个撞他的人。
那人穿着灰蓝色的长沙,带着编织草帽,拉的很低,脸涂着五颜六色的流彩,无法看清长相,没有向荀恩道歉,搡过她的肩,一个劲儿往前赶,淹没在人群中。
不到三秒的时间,荀恩从体态身形以及眼神那种熟悉感觉,那个人可能是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