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吗?天真吗?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
原来你对我用心至深,深的难以承受,深到令人恐惧。
那一根红线绳,曾被她赋予了无限的情思,如今却也万般落寞的渐渐随风去了。牧也抬起手,感受着它最后的温度从指尖滑去,就像生命里有些本就是强行留住的东西,如今放开手,反倒是落得轻松。
天亮的时候,她扶着棺椁,踏出地宫,曼丽的身姿,高挑的背影,淡然远去。
花开的时候,她挽着马儿,整顿衣裳,温婉的笑容,疏离的目光,傲然归来。
[南济,照泉宫]
空气好静,静的使人不由得心生惧怕,雨依旧淅沥沥的下着,袖中的荷包放肆仍飘着淡淡的芳香。这,似乎是唯一可令凌云略感心安的事情了。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垂下的盖头遮住了她的大部分视线,迫使她只能去侧耳倾听,希望可以听到马靴踏过浅浅水洼的声音,亦或是其它,哪怕只是一丝一点的声音。
可是心底又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念头,希望这一切能过推迟到来,但无论怎样,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耳边听到了只是雨点滴落在不知名的大叶木上的声音,不时从窗外传来。
她想起了在京城中的母亲,不知她近来是否顺心,手中的银两又是否宽裕,她想过了好多人,甚至还用了一些时间去担心牧也的事情,想起了她在轿中和自己说起的他:“……他从未在国与国之间的宴席上出现过,听说是生的极好的,他年少登基,娶了当时支持他的姜添氏的女儿做皇后,不过那姑娘的身子不是很好,两年前怀了皇子,却是没生下来,自己更是因此丧了命……他的政绩不错,安居百年的国家在他的手中有了繁荣的气色……只是他登记的名份不是很顺当……”
凌云到这边来,也听过了不少关于他的言语,说他仁心任举,文治颇深,可若真是这样的人儿,又怎么夺了兄弟未过门的妻子呢?她只得想是南济的风俗不同于大苍,在这边可能也是正常吧……
正是胡思乱想间,一双黑缎鹿面的软靴,出现在了她少之又少的视线里。
他,终于来了。
掀起盖头的那一刻,她低着头,垂着目光,却不知那抹羞红已是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了她的双颊。
他浅笑的看着对侧娇笑的姑娘,修长白皙的手接过了丫鬟捧来的纵切开的葫芦,凌云看着他亲手取来了托盘中精致的小酒壶,满上葫芦递到了她的面前。
凌云慌乱的接到手中,仰头便喝,动作进行到一半,正巧对上他笑的古怪的眸子,才想起这本该是等他一起喝的酒。
她双颊上的娇羞之色一下子染到了脖颈间,却仍是忍不住借着挡在脸前的葫芦偷偷地打量他。这是符离早已转过了身,看不清笑容的脸颊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映在红烛的光影里留下精致的轮廓。他的声音里是一种挑逗的诱惑,“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睡吧。”他没等她说话,抬手灭掉了屋中唯一的蜡烛,在一片黑暗之中,离开了这个有限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