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义正严辞,“你错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她把脖子一梗,字字句句都是对他这些天来的无赖行为的控诉,“你这是滥用私刑。”
“那么请问孟大人,滥用私刑,该当如何呢?”萧翊丝毫不恼,反而饶有趣味地附和她道。
“你是天子,我能如何。”她把头一偏,不看他。
萧翊笑眯眯地看着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孟大人,你不能秉公执法该当何罪?”
孟镜从前万万没想到萧翊无耻起来会到这个地步,她也就破罐子破摔,说些梯子往下滚,“好呀,是我有罪,我这就出去做自我检举。”
她说着真的要起身,萧翊捏住她的肩膀,又重重地吻了她一通,直把她吻地七荤八素才肯罢休。
她捂着唇,瞪视着他,“无赖,你怎么又来?!”
萧翊含着委屈,“方才你自己承认自己错了,说好的你错了我‘惩罚’你,你想反悔?”
孟镜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那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答应,这不算。还有,你自己也承认了你自己怎么不说?”
萧翊唇角翘得老高,“对,你说的很对,既然这样你也惩罚‘我’吧。”
说着他把脸凑过去,闭上眼睛。孟镜气结,“你怎么......你怎么这么无赖。”
二人你来我往斗着的这一会儿,李即已经捧着大氅,招呼身后太监抬着生好的炭火候在殿外。
“皇上,炭火备好了。”李即说。
孟镜把他的头一推,萧翊也不逗她了,沉声应道,“进来。”
李即推开房门,就见孟镜坐在御案上,萧翊蹲在她的身前,手中拢着她的一双裸足。
见他瞅来,萧翊拿袖子将孟镜的脚裹住,睨了一眼李即,李即忙转开视线,招呼身后太监把火盆安置在案前。
这种时候李即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不待萧翊吩咐,已经遣退一众人等,自己也退出殿外,顺便把门关地严严实实。
孟镜把双脚放到炭盆上烤,萧翊顺手拿起案上的厚袜,翻来覆去地替她烤的暖暖和和,然后替她套在脚上。
他转身拿过鞋子,孟镜伸出手去,“你给我吧,我自己来。”
萧翊没管她,又替她穿好鞋子。看着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地帮她把裤腿扎紧,她终于忍不住说,“你这样被他们看了去,实在有损你的威名,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不用你这样的。”
萧翊站起身来,一双星目深深凝望着她。良久,他着握住她的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动容地说,“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他抱住她,缓缓地说,“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吗,二月期满,你能给我答案了吗。”
孟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先前所说的约定是在说这个。
她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个人,明明什么都做了,明明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了,这个时候却又要装作君子。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答案不说,彼此都明白,可是萧翊偏偏要听到她亲口承认,“不一样,我也会猜疑。阿镜,别让我患得患失。”
孟镜听罢,竟不觉得他的固执有什么可笑了。
“好。”她抬起手来,慢慢地回抱住他,然后把头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除了君臣之情,我......也想试着更进一步,好么?”
她不想他患得患失,如果说他需要这要一颗定心丸,那么她愿意给他。
他顿时开心的像个孩子,咧嘴笑了起来,“阿镜,这是你说的,从今以后,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这两个月里,她知道他那冷峻如冰的脸上也是可以有这样灿烂的表情的。他不是天生不会笑,也并不是不爱笑,他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开怀而笑的人。
他这样的,从小长在深宫中,见识过世上最深的黑暗,后来被废后设计,流落民间,从天之骄子跌落尘埃,又见过这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以至于,他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心,也不敢轻易把真实的自己展露给别人。
她突然很庆幸,她能够见到这个最真实的他。
他紧扣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在她的耳畔低低地说,“我将同你,纠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