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私人医院,高级病房……
沈姚要趁着护士查完病房,保姆沉睡后悄悄的从枕头下拿出那份报纸,她看着上面钟姒那从楠园出来的背影,那双眼睛恨不得将她捅出两个窟窿。
她咬着牙,双手紧捏着报纸的力气快要把纸给捏烂。
不,她不能就这样坐着干等着,她要采取行动。
沈姚悄悄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洗手间将门给反锁,打开了淋浴中的冷水,站在下面忍着淋了二十分钟又在通风口站立着。
此时已经进入秋天,昼夜温差加大,南宁地处山区,这种气温变化更加明显。
沈姚站在窗口前一动也不动,犹如一个殉道士,眼神是那样的空洞,白血病将她这么的憔悴,头发一把一把的掉,稀疏的头发滴着往下滴着水珠,阵阵凉风吹过,吹得她头皮发麻,她单薄,瘦弱的身躯支撑不起宽大的病号服,凉风从领口灌入侵占整个全身。
沈姚死死咬着冻得发紫的嘴唇,她不怕冷,不怕苦,她更不怕死,她只怕往后的岁月里都再也见不到周良安。
没有人能明白她的苦楚和恐惧。
因为她现在得到的所有的幸福都是她从别人身上偷来的!
她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去呵护着自己偷来的幸福,生怕它是黄粱一梦。
沈姚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当年的一幕。
她已经记不起自己的父母长得什么样子,那时她七岁多在街边跟人玩耍突然被一个男人给捂着口鼻抱走,任凭她怎么捶打挣扎都没用。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蒙着眼装进一个大的集装箱内。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身边有很多人呜咽着,低声啜泣。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被人从集装箱内抗出来扔进一个监狱一般的地窖里。
那里处处都是水泥,只有一个小的天窗还被铁杆给钉的密密麻麻,折射出可怜微弱的光亮。
一群跟她差不多一般大的女孩双手被锁着铁链。
可是……
在她们中间,有一个女孩是特殊的。
她被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待遇也比这边好上万倍。
沈姚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那双水杏眼,忽闪忽闪,顾盼流转,水汪汪的,只看一眼就能紧紧的被吸引住。
小时候她跟随家人赶庙会时听过说书先生讲故事,讲狐仙和书生,说书先生说狐仙是个美人,有双勾人的双眼,男人看了魂魄就会被勾走。
她当时还想象不出那到底是双什么眼睛这么厉害,直到看到那个女孩的双眸才明白过来。
她是羡慕的她的。
同样令她钦慕的还有和她在一起的男孩。
那个男孩就是周良安,周良安那个时候才十几岁,眼睛失明,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两个就待在隔壁的房间。
沈姚那时就像一个窃贼一样时时刻刻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听着周良安和那个女孩的谈话,知道那个女孩叫沈姚。
那个“沈姚”不但长得像个小狐狸精,还特别会唱歌,逗乐。
在那段恐惧的日子里给她们带来了些许的安慰。
可是随着地窖里一个又一个女孩的消失,那种从骨子里升起的恐惧没有经历过得人是没有办法体会的。
但那个沈姚却不同,因为绑架她们的那群人贩子中又一个人特别喜欢她,每次都会趁着无人的时候带她出去透气,给她送来很多干净衣物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