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谁能想到啊。”
“时辰已到,行刑!”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形十分壮实的大汗拿着鞭子走到行刑台中央。
那鞭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很粗实的一根,鞭子的尾稍上还带着铁质的倒钩。
一鞭子抽下去,那小娘子腰腹上的衣裳立刻破开了一道,还勾出些带血的皮肉,让人看着直觉得头皮发麻。
一鞭接着一鞭,一鞭连着一鞭,被绑在柱子上的人犯那身中衣早已脏污不堪,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人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难不成是提前被灌了麻沸散么?
众人稀奇归稀奇,不过到底也没有一个,有胆子上前瞧瞧究竟的。
也有那看不下去的,这时候正逆着人群往外走。
谷雨到的时候,行刑已过半了。
前头人山人海他挤不进去,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南墙根那儿有个半倒的砖墙,正好对着刑台。
谷雨四下瞧了瞧,见没有人注意这边,何况周围也有人爬上墙垛子或者附近的房檐子看的,自己也并不突出,便放下心跃了上去。
那人低垂着脑袋,浓密的发丝倒着垂下来遮住了面孔,看不清模样。
谷雨目不转睛的盯着。
终于,一阵冷风挨着脖颈滑过,又越过人群跳上了刑台,将那人的发丝吹开了一道缝。
一张惨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脸直闯入眼帘,谷雨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险些坠了下去。
他呆呆地站在半塌的墙垛子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惨白的脸。
是夏姜。
真的是夏姜。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双唇微微撑开,不晓得该怎么办。
正怔忪间,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嚎叫。
“挤什么挤,赶着死呢!”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婶一边低头找荷包一边吼吼。
被骂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拨开人群往前挤。
谷雨眼尖的瞅到了那抹玄色。
主君。
他心呼不好,立刻跳了下去,三步两步挤到了龙且的身边。
“大人已经断气了,还打么?”
行刑的鞭子手转头问道。
以往都是直接斩了,像这样一鞭子一鞭子抽死的在大启还没有任何的先例。
他虽是见惯了这些的,可头一次瞧见这样一点儿一点折磨死的,心里头多少有点儿不落忍。
他说话的时候,龙且和谷雨刚好挤到了最前面。
两人闻言皆是脚步一顿。
“死了?”
那军爷似乎不信,又亲自走上前细细瞧了一番。
还这是断气了。
“既已经死了,便这样吧,”他对行刑的络腮胡子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子面向众人,大声道:“圣上有令,曝尸三日以儆效尤,任何人等不得上前,违令者斩立决。”
“噗……”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涌而出,龙且身子晃了两晃朝下倒去。
“主君,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