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独女,自然万众瞩目。父亲为人清正廉洁,在子女们的婚嫁上也不指望攀龙附凤。那时的逸哥哥英姿飒爽气宇不凡;那时的她明眸皓齿婉艳脱俗,两人年纪相仿兴致相投,暗戳戳凑成一对。一朝入关,浴血奋战,生死难料,身为女子她不能“等”。母亲说进宫选妃时,她没有犹豫。荣华富贵是她选的,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自然要学会享受无尽寂寞,只要她是皇后,便无上荣耀。
可那日逢上他,逢上他牵她的手照顾她入微,那瞬间她清醒,这辈子她只会是皇上的人,该全心全意忠于帝王。
“娘娘?”眼见着皇后出神,嘴角漾起携着丝丝温暖。清欢不免心下犯疑,只得假装喝茶掩饰。立在皇后后面的宫女机敏伶俐,出口轻声提醒。
听到喊声迅速回神,贵为皇后当然镇定自若,轻笑称:“王妃见笑了,本宫身子一直不好,怎得突然见乏了。”
“今年天气反常,夜半时还异常闷热,睡不大稳。娘娘且熬些莲子绿豆羹,消消暑也助睡眠。”清欢放下茶盅,接着话。
“王妃如此蕙质兰心,也叫我放心。”皇后顿了顿,面上泛起了白,咬咬唇道,“本宫与沈将军相识多年,深知他一心为国为民,前些年在外征战时常不顾安危,受伤无数,落下了好些病根。前去戍关气候阴冷,还要王妃费些心思了。”
在意一个人,眸中的光芒偏不了人。
“自然,劳娘娘费心。”清欢低头应着,殿中陷入寂静。
沉闷的氛围散开,丝丝压抑铺天而来,侧翼的宫女都凝住神,大气也不赶出。
良久,终究还是皇后泄了气,长叹一声,抬手退了余的人。
“邵清欢,人如其名,是个妙人儿!”皇后见众人退下,捏捏发胀的鬓角,向后半仰,“有你陪伴左右,到也勉强算合适。逸舟天生将才,父亲称他百年难遇,而其不慕名利又心怀天下,甚受百姓拥戴。得民心者的天下,也怪不得皇帝心生嫌隙。先帝多子,为了皇位,精于算计也不奇......”
“娘娘今日费尽心思请臣妾来,是为了说这番话?”清欢冷笑,心早已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