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车水马龙的闹市已经拉开帷幕,楼下早点小铺叫卖声也被早上的街道拉的昂长。
沈桑榆正在照料阳台的植物,太阳就从荫住的云层里不紧不慢地滑了出来。沈桑榆借着光亮看到有一株植物的叶子开始发黄了,想了好一阵原因。
国庆节为十月打了个开头,这一转眼便到了一年的最后几个月了。沈桑榆乐得清闲,每天除了躲在屋子里画画,时而往外面走走。这段时间她觉得身边清净许多,兴许是没有了傅宜生与苏承的结果。
傅宜生的母亲来A市了,似乎他忙着陪母亲。沈桑榆也不是主动会约人见面的,她就是个慢性子。
沈桑榆还是想找个靠谱稳定的工作,到两所学校去应聘老师,却因为年纪小不被看好。
虽然目前生活经济来源不成问题,但她已经19岁了,不能长期活在舒适圈中,应该更长久的为未来做打算。
沈桑榆决定再出去找找机会,不能坐以待毙。
做完早饭,奶奶还在睡觉。沈桑榆没有叫醒她,把饭菜放到保温箱里,径自出门了。
沈桑榆今日穿的是一条略显成熟风的裙子,与那张小脸有点不搭。说实话,看上去更多的是老气。
秋风吹过来,有些微凉。
沈桑榆搭上了早上第二班公交车,车轱辘压过地面,她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应聘的第一所学校,是一所中学。这座中学以德育人,在外名声非常不错。这种学校里往往像类似于美术的副科老师比较吃香,因为学校不会紧逼着学生学习,而忽略了音体美。
但对于沈桑榆来说,也没有容易到哪儿去,没有工作经验,并且连大学都没有读完。
沈桑榆微微有些丧气地从这所学校出来,心想着干脆找所幼儿园或者小学罢了,但是小孩子是最难管的,她只怕自己会忍不住跟小孩子吵起来。
沈桑榆忽然想起那日,苏禾的玩笑话,说要聘请她去公司上班。当时她也就笑了笑,没当回事儿,现在忽然觉得机会难得啊!
沈桑榆随手把路人发的宣传单折叠起来放进挎包里,慢步的走在路上。
此时才八九点钟,正是上班高峰时期。
来来往往的人从她身边穿过,有的行色匆忙,甚至早餐都来不及吃,手里提着豆浆。
沈桑榆坐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一辆宽松的汽车。
本来打算直接去下一个面试,结果她忽然想起家里洗衣机的衣服还没晾。奶奶年纪大了,断不能让她去阳台晾衣服。所以沈桑榆只能决定先回趟家。
家里是冷的,没有人气。
沈桑榆有几分疑惑,发现保温箱里的饭菜也没有动过。沈桑榆心里蹦出来一个念头,急忙推开奶奶卧室的门。
奶奶正在吃力地穿袜子,听到沈桑榆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的声响,迟钝地转过身,苍老的眼眶下有点发黑。
沈桑榆松了口气,走过去需要在床边给老人穿袜子。
“桑桑啊,要不,你还是送我回老家?”老人开口,声音中也透露着费劲,“在这里我住不惯,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事干。”
“那怎么行?”沈桑榆给老人穿上拖鞋,直起身子,“回老家没人照顾你啊!”
“可是我不想呆在这儿嘛!”沈桑榆听出了老人声音里的固执,想了想这几个月,奶奶确实不是那么快乐。可是她把奶奶送回去,奶奶一个人在乡下,年纪挺大了,怎么可以?
“这样吧,奶奶。”沈桑榆无奈,叹了口气,“我联系下舅母,看她有没有空来接你。”
向眠的舅舅早年去世,年纪轻轻守寡的舅母在前两年找到了个不错的人家再嫁。听向眠提起过,这个舅母还是对奶奶很好的,虽然生的一副小户人的市侩脾气,但唯独对亲人却仗义。
沈桑榆本不想麻烦这位舅母,但奶奶在这里过得不开心,这只能是她最后的法子。
为了不让舅母反感,沈桑榆打电话的时候,还特意提出给奶奶每个月打一笔不低的生活费。
舅母的双亲早已去世,舅母想着把昔日婆婆接回去当成母亲照顾,也算是了了前夫的的心愿,就爽快地答应了。
舅母是好心肠,原本是免了沈桑榆的生活费,但沈桑榆怕她突变,还是折了一半让她答应。
临别前,舅母把奶奶送上车,同她谈了向眠几句。
沈桑榆送走两人,回到家里空荡荡的。只觉得是生命的某一块缺少了,但也说不上来。
沈桑榆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凉丝丝的感受透过她的皮肤。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下,最终停留在一封讯息上。
沈桑榆想了想,拨出了傅宜生的电话。
傅宜生正在前几日她去过的佛寺里面。佛家净地,本身是不让人叨扰的,无奈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里面的尼姑也不是老古董,知道会引来麻烦。
傅宜生只带了两三个人,穿着便衣,神色如常地把佛寺大概翻了一遍,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据目击证人说,那日死者在佛寺里求问病理,一根香还没烧完人就毙了。在此之前没有什么任何征兆,一切都来的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