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想到不知道能卖到什么好价钱,心情愉悦全都表现在脸上了,压根没有注意到陈妹时不时飘向她的眼神。
直到吃晚饭,安霖才觉得不正常,实在是太难忽视饭桌上一波接一波的视线了。
“娘,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安霖摸了摸自己脸上,滑溜溜的,貌似除了好看点没什么特别的啊。
“听你吉祥嫂说,你说那块地不用管了?”陈妹试探着问她,又怕她不肯承认。
“噢,那个啊,对,这一季的番薯不要了,那土地上长不出来的,等下一季我们翻了土换点别的种。”番薯适应弱酸弱碱性地,若是有专人打理的话,倒也是可以象征性的收成一些成色不太好的果实。但是那上面连雨水都是靠天灌溉,安霖分别在中间和角落用树枝挖开看过,泥土下面埋着只有不到筷子粗的根茎。
马铃薯和萝卜倒是可以考虑。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上一世老和尚没少让她干活,美其名曰增强独立性。因寺庙需要,屯的最多的就是马铃薯和芋头。
陈妹板着脸也不说话,她让儿媳妇去学着做园地,结果她去山里走了一圈就回来了,那是代表什么,根本没把这个婆婆的话放在心上。
虽然儿媳妇给自己生了三个孙子,功劳大,但是那也不代表可以把她的话当做耳边风,这个家还是她做主的。
又反问她既然自家的地里长不出来番薯,那吉祥婶子的菜地怎么就能生出萝卜来。
安霖觉得现在跟她解释什么红土壤碱性土壤的她也听不明白,况且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酸碱土地的区别,只是凭着以往的经验说话。就说那里只能种萝卜,但是不能种番薯。
陈妹只觉得这个城里儿媳妇不但躲懒偷闲,还满嘴谎话,明明不想干活就骗她什么地里只能种萝卜不能种番薯的。
她活了几十年,还没听说过那块地里只能种萝卜不能种番薯的。
正觉得一肚子的火窝着,但是她不是那种会当街骂人的泼妇,相反她性格一直比较优柔寡断,就这么默然的看着桌上的空碗。
但是,安霖接下来的话,让她有气无处发,心口里面堵的慌。
“娘,这几天我想去一趟县城。”
陈妹筷子往桌子上一掷“不行”。脑子里想到上次在田里一堆人闲聊,不知道谁说的,你要是不把儿媳妇治的服服帖帖,她就爬到你头上去拉屎。
本来上次去镇上她就不同意,儿媳妇是县城的,那天听人提到提到隔壁村子的谁家儿子死了,年轻的儿媳妇就趁人不注意丢下儿子偷偷跟人跑了。
留下个老人和孙子,日子过的苦兮兮,连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她本来就不愿意儿媳妇抛头露面,一个丈夫没在家的年轻媳妇天天想着往外跑多招人闲话。
“你去县城做什么?”
“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做的营生,毕竟总这样也不是办法,三个小孩要吃饭,穿衣服,这些都要用到钱,咱们家里地又不多,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趁着这会年底,开年忙起来就没时间了。
陈妹还是不同意,总之就是不让她走,县城那么远,来回都要两天了,万一她要真不回来,她上哪儿找人去。
无论再解释,陈妹就是咬定了不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