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犯难了,不明白陈妹怎么那么拗,倒不是她一定要征得陈妹同意,她想走没人拦得住,只是三个孩子需要人看着。镇上只有两家药铺,一家清清冷冷里面药柜抽屉都残缺不全,另一家倒是看起来稍微齐整一些,只是规模极小。
她不知道挖到的东西值多少钱,只知道在镇上肯定卖不出好价钱。
安霖又跟陈妹商量了许久,无奈陈妹就是不松口。
安霖脑子都要炸了“可我们年后就该教田税了吧,咱们家里的米粮够数码”?
她没猜错的话,今年收成一般般,谷子舂了壳别说自己留着吃了,连给朝廷的田税都不够,更别说她们现在还多了五个『人丁税』。
陈妹嘴唇嗫嚅像是要说什么又忍住了,眼睛飘忽的站了起来说了句“我看着孩子去。”
陈妹走开后,安霖一脸了然的放下碗筷,微阖双眼,指腹习惯性的敲在桌面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声音。片刻,睁开双眼。然后不声不响的把碗筷收起来拿到外面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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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霖最后还是去了县城。
清早陈妹以为她放弃了去县城的想法,哪里知道安霖洗完衣服回来又提起这事。
毕竟是植物,她怕东西放置久了不值钱。
陈妹脸色很难看,在她看来,儿媳妇生了去县城的心思,那肯定就是打算跑路了,于是她提出去县城可以,她也要跟着去。
安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孩子怎么办?”
不是安霖捉着这个不放,家里田产本就少的可怜,没余粮没存款,她知道陈妹的手里头除了她给的那些银钱,自己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攒下,甚至连每年的赋税都凑不起。不想想办法多屯点钱粮老盯着她干嘛?
从前的安雨霖生活殷实或许不懂赋税对于民生的影响,难道作为纳税人的陈妹也不知道吗。
既然她连赋税都凑不够,那银子的事就交给自己。不能帮忙就算还老挡着,她不知道人家整天都在想什么,但是她绝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我不会走的,我三个孩子都在这里,娘家又没人了。”安霖倚在墙边,悠悠的冒出一句话。
她知道陈妹的想法,正是因为太知道了她才更急切的想要赚钱。人家既希望她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又希望她可以挑起这个家的经济大任,更不想她踏出村口,她不走出去看看难道等着天上下黄金吗?
被小辈戳中心中所想的陈妹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不信安霖说的,之前听说那个跟人跑了的儿媳妇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给安霖走。
安霖吐了一口浊气,生生的压抑住了自己处于崩溃边缘的暴脾气。
无声的骂了一句“法克”。
现在交通及其不便,最好的车是赤脚伯的牛车,如果去县城还得先到镇上转车才行,总不能真的带着孩子到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