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她凑着脑袋问。

“还行。”

她要扛着那一扎糖葫芦走，却想起身旁还有位修养极好的公子在。于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李四公子您别笑，我就这样文雅不来的人。”

“姑娘家的衣服弄脏了可就不好了，个阿顺拿着吧，他做事细致，不会掉你一根糖葫芦。”他接过那一扎糖葫芦，跟在身后的小随从赶紧接住。

“啊，瞧我，只顾给你了，都没有给这位小兄弟。”她说着，又摘下一支糖葫芦，递给小随从。

她和小桔向来是没有那么多主仆尊卑的，一时也想不到那么多。但是这位小随从他在第一时间就是看自己公子的眼色。

顾家小姑娘不自觉的也随着他的眼睛看向李四公子，倒是把那公子看的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须臾之间也就明白了，眼里露出许可之意给小随从，又笑着同姑娘说：“你想给就给，不必跟我打商量。”

“我，我，没和你打商量啊。”小姑娘说话时，眼睛也眨啊眨的。

“那你看我干嘛？”他就是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我，我瞧着你今日格外好看呀！”她说完暗暗赞叹自己可真是机智，这输人不输阵的。

“姑娘今日也格外好看。”他折扇一摇，笑得如清风一般。

小姑娘的心随着他那笑不自知的荡了一下，当时只道是寻常，以为女儿家被夸好看总是就欢喜的。

他们一边走，一边看花灯。

这个国家的人喜欢灯，认为灯带来了光明，带着憧憬，也带着希望。不过虽然逢年过节的都离不开灯，但还是要属上元夜的灯最是精彩。

“这上元佳节一过，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小姑娘看着满街的如霓虹般的彩灯感慨到。

“你喜欢春天？”他随口问到。

“没有，没有很喜欢哪个季节，我喜欢春天的繁花，夏季的清风，秋天的银杏，还有冬日的白雪。”她说着话，小脑袋也轻轻的摇啊晃的。

“我最喜欢下雪天了！”她说到这里，声音高了一些，透着兴奋，“哇，那漫天白雪的时候可真是美呀，积了雪的房子也还好看，积了雪的树枝也好看。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哦，琼楼玉宇，多美的词啊！”

瞧着她那样子，似乎已经看到了漫天的雪花飞舞。他想起来，那时在书院里，她就说自己读书不多，但是喜欢李太白的“应是天公狂醉，乱把云揉碎。”

想到这里，望着小姑娘的他嘴角有了笑意，想着：她该是很喜欢下雪的天了。

“我跟你说啊，每一年初雪的时候，我都会偷偷跑出来玩儿。你知道吗？万花楼的楼上有一间雅间，那位置看雪景和是合适，然后再摆上一壶温酒，那可真是美呀～”

她自顾自的说的开心，他就上扬着嘴角，静心听她讲，眼里盛着一汪温柔。

“若我回来的时候，能赶上初雪，就请你去万花楼吃上一顿。”他扭过头跟她说到。

“你回来的时候？你要出远门了吗？”

她仰着头问他，柔和的灯光下满脸懵懂的温柔。

“是呀，要去很远的地方，还要呆上好久。”

“去哪里呀？”她眼睛里映着灯光，问着他：“去那么久干什么呀？”

“家里在那边有生意，出了点问题要去打理一下。因为事情复杂，需要的时间也很长。”他随口说到，倒也把谎话说的圆满。

“要那么久啊。”她垂眼感慨，“我近日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那里过些时日就要变得很美很美了。那这样的话，就没有机会带你去看看了。”

“那，明年可好？明年春天我一定在京城的。”他轻声哄着她，那份小心翼翼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来。

“好呀！”

她脸上又见欢喜，又想起来了什么，低头竟去解自己腰间的玉佩。

“这个，送给你。”她双手捧着一枚光洁无暇的玉佩呈给他，真诚的说：“它不经任何的雕饰，没有任何纹路，寓意’无事’，李四公子，我把它送给你，预祝你这一路平安无事。”

他望着那被小姑娘捧在手心的玉佩，喉结轻动，却没开口说话。

“这是我祖父给我的，真的很灵的！”她怕是以为他不信这些，解释的声音高了一些些，“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总生病啊，但我又多动，然后我祖父给了我这块玉佩保平安。我这十几年来真的一件危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那我可不能要，这是你的平安运，我不能抢了。”

他的笑意由眼睛到嘴角，最后蔓延至心底，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柔声说：“你的平安更重要。”

“哎呀，我还有一座白玉观音，是我祖母在寺庙开过光的，也是灵验的很！”小姑娘说着把玉佩塞给他，“我的福气多的很，分你一些。”

他手里是小姑娘塞过来的和田玉，上好的质地，在手里的感觉冰凉。可是他的心里有小火苗在跳啊跳，他要管不住它们了。

“听着你的描述，你去办的肯定是一件大事，应该是相当不容易的。”

小姑娘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分析这件事，说完那句话又像是算对了一道难题一样开心，“原来你家是经商的啊，我说你怎么什么都懂一些，原来是见多识广！”

他又笑了，说：“是呀，我家做的可是大生意。”

“这一去好久，路途又遥远，若是你顺利的办成了事情，回来之后那顿饭我请了。”她豪爽的说到。

“哪儿能让你破费。”他说着伸手去弹她的额头，力道控制的很好，不舍得伤了她。

她凑到他跟前悄声说：“我近日把母亲逼我做的绣品都拿去卖了，换了好多银子。嘿嘿，没想到，我的手艺居然很好，能卖到好价钱。”

小姑娘说着挑眉，得意洋洋的，然后又跟他打商量：“李四公子，既然你家是经商的，又做的是大生意，那等你回来可不可以带着我一些？我也想挣点钱，不要太多，就稳定的正经的生意就好。”

“又想干嘛？你的零花钱不是很多吗？”他确实好奇这小丫头又要干嘛。

“钱嘛，在多不在少的，万一我日后有大用的话手里却没有银子那多不好。”她说的很认真，“我爹爹和哥哥们都是两袖清风的，我家没有多少油水。但我看了这么多事也知道财富是很重要的，多积累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原来是因此才希望我平安回来呀？怕自己这生财之道断了？”他总是忍不住要逗逗她。

“不是的，我是真的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她真的以为他误会了，有些急了。

“我明白，逗你呢。”他也怕她误会，停了逗她的心思，赶紧解释到。

“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啊。”

“好。回来带你去做大生意，挣好多钱。”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