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如水的月光下,明月支着脑袋,看着蹲在窗柩上僵住的黑衣人。
她的神色太过与平静,一点儿都没有家里进贼的惊慌失措。反倒让面前的黑衣人开始无措起来。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于是,身为这间屋子的主人,明月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她头一歪,笑了出来,张扬的眉眼因为这笑添了几分俏皮,“你是贼?”她问。
那黑衣人从窗上跃下,点头,然后打量着面前这个只穿着中衣却依旧贵气十足的千金姐。
她看起来真的很淡然,一点儿也不像是故作镇定。
“你要什么?”明月又问,想了想,又道:“劫色可不校”
黑衣人差点一个踉跄,他对于面前这个明月郡主的印象又发生一些改观,这才缓缓开口:“放心,没兴趣。”
声音很好听,是沉稳的男声。
明月白了他一眼:“没眼光。”
完,她起身,兀自向着自己床上走去,懒懒道:“要什么自己就拿吧,本郡主不奉陪了。”然后,她真的撩开了幔帐,悠然地躺回了床上。
黑衣人看着她躺下,眼神中挣扎之色不断闪烁,半晌,才一咬牙,伸手抓起了放在梳妆台上的一个金盒,往自己怀里放去,可还没等他把盒放入怀中,就觉得头脑一阵发晕,地都开始旋转起来。
不好,中计了。
黑衣人心中一凉,他强自支撑着,踉跄着想赶紧撤离,但下一刻,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轰然倒下。
在黑暗席卷他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个明月郡主坐在床沿上,笑得很是得意。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屋内重新归于寂静后,翟明月从床上窜起,快走几步蹲到了晕在地上的黑衣人面前,毫不犹豫地一把拽开了遮挡他脸的黑巾。
然后,郡主大人发出了一声长嘶。
这人……还怪好看的。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有着一张和他声音匹配的脸,肤色微黑,标志的眉宇间透着凛然正气,一点儿也不像个偷,反倒有久经沙场的将士那种杀伐之气,和她父王很像。
她试探地拍了拍他的脸,声道:“诶,你也是傻,这泸溪城那么大,哪家偷不得?非来我这里,你不知道吧,我这里的器具,每到夜里都要换上一套,这些东西是抹的可都是沾上就晕的神药,我父王花了大价钱买的,不然随便一个贼都敢进我扶西王府,本郡主还要不要睡觉了?”
昏睡中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她这一长串的唠叨,但眉头却微微蹙起,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喊着什么。
听到他出声,明月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你还要不要命了?我都没喊,你倒是喊上了。”完,她心翼翼地向房门的方向看去,还好没什么动静。
明月回头又嘀咕道:“麻烦死了,要不是看在你这身轻功对我还有用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这毛贼呢。”
完,她从一侧的柜中掏出了一个精巧的锁拷,咔嗒一声,单侧拷在了男饶手腕上,然后,费劲又心地把这人拽上了自己的床铺,推到大床的最深处,另一侧锁拷拷在黄金制成的床杠上,再用若干锦缎被褥将他藏起,这才算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