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安一阵反感,想必那就是仙庭控制尸族的那一个。
他想了想,挑了些内容,“我与尸族来往过一段时间,那时听说,仙庭给予尸族的东西,尸族仅用了十之九,那些东西积累了千年之久,一直作为尸族的后手,沉藏在冻土地下。”
事实上,他当时半个身体中了尸毒,被尸皇抱在怀里。尸皇当时已把他当作瓮中之鳖,在他耳边说着,他愿,把那些尸族隐藏的力量作为聘礼,向天以证他们两人结为道侣,随后便直接刻在他右臂上。
他当时嗤笑,离开时自断右臂,斩断一切因果。
现在他只想抽当时的自己两耳光,直接毁了不就好。又何必顾念尸皇生时对他的救命之恩。
在他拥有的那段时间内,他清楚那些足够尸族东山再起了。
“那些东西的控制权在一根骨头上。”
陨天君隔着半个院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沉思的澜安,“我没有找到。”
嗯?
陨天君找过?他怎么会知道?
“我担心尸族拿着那块骨头打算翻身。那么大的洞怕是可以一下子涌出大量尸体,洞道漫长应该直接冻土中心。”
“为什么是在凉山?”
“对啊,为什么是凉山?凉山处北疆,西面是心湖,南面便是仙庭,唯有东面是七峰法门。他们要东逃?为什么?”
澜安目光灼灼看着陨天君,等解答。
却见一院月色,才想到这与北疆历练的那些岁月那么像。
而陨天君一如以往,“北妖已与西妖结盟,北疆已无望。东海上水鬼们近来有意图侵占整个东土,需要些帮手。”
澜安却没在听。
是啊,陨天君本就是光风霁月的一个人,那些岁月的不堪与浑乱,又怎会放在心上?
那为什么这么大的院内,要与我相隔三分之二的月色呢?
澜安抬步迈出了门。
那一刻安静无比,两人都不再说。
可澜安却后悔了。
他害怕了陨天君的安静,君座的安静,像是沉陷困境反而无畏的安静。这种安静不是放手后的安静,而是全部内藏于心的安静。
就如西面的心湖,波澜不惊,倒映着所有的蓝天白云,和周围连绵的山峦。静到极致,却像通天彻地的声音,有着某种难以言明的震慑。
总让他错觉,陨天君也会是有一往情深的样子。
他缓缓迈开步子,有时某些人是需要问心无愧的。
有时某些因果的斩断是需要狠绝无情。
有时某些不愿重提的旧事、那些愈合后留疤的伤口,都将会意料之外的时候,变得腐朽,烂在骨头里。
在最后挖去的那一刻痛彻心扉。
“师父。”
“这六百年,我遇上了一个人。”
“时间怕是短,可我却喜欢得紧。”
“他叫李成泽,以后,我也会回去找他。”
“席成,前尘往梦一笔勾销吧。”
我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