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这两字,老师就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家说:
“认得这两字吗?”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异口同声的说:“不认识。”
可能也有学生说了认识的,但他的声音毋容置疑的被淹没了。
“不认识不要紧……”老师很得意,也有些激动,那就跟我念。
“亥拉……亥拉……”
“亥拉……亥拉……”学生就大声整齐地跟在老师后面读。
实然有一个学生站了起来,但是脸憋的通红。
老师在巡视时发现了他,就亲切的问他有什么事。
“我……我……我……”吱唔了半天,那站起来的学生还是没敢说。
“我……我什么,大胆的说。”
“老师,这两字,我爸教……教……教过我,不念亥拉,念……念……咳嗽。”
那学生怯怯的,声音很小,又结结巴巴,只有靠近的几位同学听清了,当然,站在他前面的老师,也肯定听清了。
其他的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一会儿看看那脸憋得通红的学生,一会儿又看看老师。
刘伟达就在那学生附近,他知道怎么一回事,就定定的看着这新来的老师,就想知道到底是哪个错了。
咳嗽,地球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老师当然也知道了,可这两字怎么写,就另当一回事了。
老师还算镇静,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发生了变化,一阵红,一阵白,显得有些尴尬,但为了不失面子,他还是要强词夺理。
“你爸念的是土话,亥拉才是普通话。”
班上旋即暴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刘伟达当时真不知这笑声,是在笑老师,还是在笑那位出头的同学。
到底谁错了呢?除了那站起来的同学,恐怕谁都说不清。这时,那同学的脸更红了,这肯定是因别人的误解而气愤后脸胀的通红。
仍是这位老师,在说到一位著名的工人时,眉飞色舞当中朗诵了他那句著名的口号:“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可这老师竟将“吼”念成了“孔”,又将“抖”念成了“料”。
看来,这老师确实是个白字先生。平时,不认识的字,他可能就念了半边。
现在的小学,早已不开设毛笔字课了。可那时,毛笔字可是必修课,从三年级开始,老师手把手的教学生怎样拿毛笔,怎样运笔。先描红,后练字,老师会根据字写的好坏批改,写的好的,老师就在那写的好的字上画一个红圈,甚至有一笔画写的好,老师也会在这个笔画上画一个红圈。
刘伟达现在写的一手好字,完全就是那个时候培养出了的兴趣。
念小学的这几年,他的母亲祖美凤还来过几次。可她没有到小姨家,而是直接到了学校。她希望刘伟达跟她回去,可他哪里肯依,连面儿都不愿见。但她看到儿子越来越壮实的身体,脸上长出的肉,内心中还是相当欣慰的。这几年,她感到了压力,女儿们大了,开销也大了,那秘密挣钱的勾当,不能再继续了。女儿们有了微词,大女儿刘惠芳更是给她脸色看。
经济上的压力大了,祖美凤想把儿子弄回去的念头也就淡了下来。反正儿子是自己的,谁养不一样。
刘伟达读三年级的那年,小姨又生了个孩子,仍是个女孩,取名居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