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从身后走出,湖蓝色的长发在这雪白的天地间毫无违和,但那处理烤鱼轻车熟路的手上沾满的鲜血却格外刺眼,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是一根细长尖锐的冰钉。鲜血顺着冰钉晕染一片雪被。
同时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血涌出来,滴落在地上,还有他的心上……
那枚领针,北辰漠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随便顺走。
他北辰漠怎么可能会允许猎物在眼皮子底下逃走。
认识数年的蒲牢怎么可能分不清到底谁是北辰漠。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般相像的两个人。
“你这锻造什么水平、什么价值,所代表的含义怎么和我的那个怎么比。”当时他说“我的那个”而不是“我那个”。
原来……
君凌身体无力地倒下,不知是因为震惊、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双腿支撑不住他的身体,狼狈地后仰过去。
“这一遭花的时间有些多。”刈尊如是道。
“取得信任花了些功夫,毕竟这事得精细,还是得等他完全放松警惕才好行事。”
“有理。”说着递给对方一方手帕,“不过,你倒是心大,敢放他那么离开,你就没想过他无意归还,然后一去不返?”
对方接过,随即情绪不明地回头看了眼躺在在雪地里的君凌,他背上的血已经染红他的衣襟和一片雪被。“不会,这些自信我还是有的。”
“处理掉吧。”刈尊颔首,破空离去。
君凌对上那有些怀念的冷漠的苍白色双瞳,苦笑。
“这般,殿主的如瀑青丝便不显长了。”
亚炎诺抬手,递给坐在树枝上的萧荇瑄一杯冰激凌。
赵溟铎家的别墅建在一片丛林里,从不受外界干扰,可以享受难得安逸。他们也算安顿下来,调整状态,计划未来,同时不忘寻找回去的方法。妄若伤好得差不多后,便开始和瑞丽商量做她从兽,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风过留痕,人过当如何。”萧荇瑄远眺一洼清潭,虽浅,但也因一枚落叶而激起层层涟漪。
亚炎诺没有回应,也不知如何回应。
“我要下去了,你接住我。”萧荇瑄招呼道。
“不接。”这树枝也不高,能自己上去,怎么就下不来。
“下来了。”
闻声,亚炎诺还是下意识张开双臂,任由对方阴谋得逞得扑他个满怀,然后用沾有奶油的手指抹他个花脸。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亚炎诺无奈地叹息道,但嘴角却还是噙着淡淡的微笑。
“越来越喜欢你了。”
萧荇瑄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才放开他离去,只留亚炎诺无声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