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倔强地看着他,觉得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却在他漠然的视线中退缩下来。
“你想回庆王府吗?”钱世钟问。
她用力摇头,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却说不出认错的话来。钱世钟也没有理会她,看向她身边的嬷嬷,说:“麻烦别让她再过来了。”
“是,老爷放心。”两个嬷嬷郑重说道。
她们也算见识到朱氏的折腾劲了,如果她安安份份地在自己院里呆着,至少还能得来一点尊重,毕竟她是庆王的嫡长女,亲哥哥又是世子,别人怎么也得给她留点情面,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
就像庆王虽说只劝钱世钟回府,还说夫妻俩的事他不会过问,但钱世钟难道还能拉朱氏去沉塘不成,就是打她骂她都没法做。两边各占一处呆着,有一个夫妻名份,这在庆王及世人看来,就已经算保全朱氏的面子了。她就算不再是郡主,却还住着郡主府,还有大把的嫁妆,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哪怕跟钱世钟以后形成陌路,但百年之后她仍是钱朱氏,能以正妻之礼葬在钱世钟墓室之侧,就是妾室生下来的孩子也得叫她一声母亲。她本就身子不好,小产之后本也怀不上孩子了,又闹了这么一出,钱世钟也不会让她怀上,将来能有个孩子认她当母亲多好。
送给钱世钟的两个良家子是戴侧妃帮着挑的,都不是妖妖娆娆的女子,性子也温和,庆王看过后也觉得戴侧妃挑得不错,偏朱氏心下不愤。
她闹了一下午的事,何素也听说了,她的消息比起林氏的总要灵通些,不过她倒是并没有跟林氏谈论。都已经跟魏氏说过一遍了,同样的再说一遍,她也有点腻了。最近来来去去的都是喜乐郡主的消息,哪怕她已经不是郡主了,别人提起她时,还是会照原来的称呼。
为着这桩事,庆王府过年的时候相当低调,甚至连宫宴都只去了世子妃。不过何素也知道陈家跟庆王妃的来往并没有断,只是从明改成暗了,庆王妃似乎对陈家到了她被禁足的时候没有另投他人相当满意,还暗中做成了几桩跟西北的买卖。
她手头私房不多,先前为了给女儿置办嫁妆几乎把她的私产掏空了,不得不从别处找补回来。现在府里的掌家权不在她这里,她也不得不靠别的方法赚钱,哪怕是为了以后,她也得多弄点银钱,跟其他人合作谋利是最来钱的方式,说不定还能谋其他。
翻年到了二月,便是童生试的时候,何素见贤重这一年也没有像贤元考童生试前那样夜夜苦读,送他去考试时也没有特别叮嘱。她觉得贤重这次考不上是正常的,反正他年纪还小,今年不行还是明年,明年不行还有后年,要是考了五年都考不上,不如跟他爹从武得了,或者从商也行,就他那小脑瓜,从商肯定能坑到别人。
结果等成绩出来后,他顺利地考中成了生员,倒让何素惊喜了一把,而永铭却落榜了。
永铭会落榜倒不是他学识不够,而是考试那天他们得在考场过一夜,那考场破破烂烂的,他怎么也不习惯,偏天气又冷,为防夹带,他们又不穿厚棉袄,才半天他就不舒服。考完之后,他便病倒了,当时他也觉得自己没有考好,家里还安慰他下一次再考就是了。
可是等他知道他没考过,贤重却考过时,还是懊恼了好几天,贤重还特意过去劝了好几次才把他劝好了。
贤重心下也很懊恼,早知道他就考差一点了,他本来也没有急着考上童生。考过了童生就得考秀才,先生也会比以前严厉很多,还不如在现在的班级里呆着舒服。
见永铭失意,他还特意去找了先生,问能不能让他继续呆在丙班,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之后他和永铭上下学遇到,都会长吁短叹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相隔得多远,不就是隔了一个院子吗。
贤元也看不得他那样,便劝道:“既然你都考过了,便静下心跟我一起读书,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考秀才。”
“我还得等铭哥儿呢。”
“你为何非得等铭哥儿?”
当然是跟铭哥儿一块念书有意思,跟他哥一起儿念书太辛苦,贤重在心里说,却不好这样明着跟他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