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信。”莫庭荷双眉紧锁,她在脑中反复思量,就是想不出萧公子的所图。
“石公子,你该不会担心进了我的木境,就打不过我了吧。”萧公子轻佻地问石草草。
石草草自认功夫比萧公子要高出许多,即便在什么木境之中,也不怕打不过他,而且诚如萧公子所说,萧公子比他们害怕落尽骁氏手中,于是石草草信了萧公子的话,三人走出书墨刻坊,书墨刻坊一旁的竹林被风刮过,竹叶纷纷落在三人脚下,渐渐团成一个圆球,然后快速的离开。
莫庭荷仰头看着她们离去的地方,侧头问骁再新:“萧公子难道是个如此热心肠的人?”
“他热心肠?他的心眼可比谁都坏呢,”
“石草草刚才得罪了他,萧公子想要报复我是能想到的,可是我不明白,萧公子主动以木境带他们进宫,又如何能报复到石公子,便是萧公子将石公子与红豆丢在禁卫军中,石公子也不会放过他,最后便是两败俱伤的下场,这不是萧公子的性格,他不会做这风险之事。”
骁再新从地上捡起一枚竹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刚才我就觉得不对,这竹叶子未免也太香了,阿嚏,还呛鼻子。”
莫庭荷将竹叶放在手上,也觉得与平时见过的竹子不同,但书墨刻坊旁边的竹子只是寻常的青竹而已,与这竹叶全然不同。
“莫姑娘,你可看出什么?”
“这竹子到像是西方一种名叫合欢竹的叶子,不过端朝从不长这竹子,不知这叶子是哪里来的。”
“的确新奇有趣,我未曾见过。”骁再新将竹叶妥善地收起,又放入自己的袖子中,“我拿回去与我大哥一起参详参详。”
“合欢竹有毒,能致幻,骁公子还是扔了吧。”
“不至于吧,只是一片叶子罢了。”骁再新满不在乎地回到后院他自己的房间,而莫庭荷则是在院子里用水做了个小镜,临睡前,她还给青汐发了个信号,盼着如果青汐看见就能来找到她。
莫庭荷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心中还惦记着帝农散记的默写,刚合了一会儿眼睛就坐起身来,侧目看看水镜外面,天已经亮了。
莫庭荷解了水镜,院子里纷乱的声音一下灌入她的耳朵,莫庭荷走了几步,就看见红豆哭着从眼前跑过去。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莫庭荷跟在红豆身后,“石公子呢?也回来了?帝农散记可曾拿到?”
“没有,没有,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红豆捂着脸只是哭。
“那萧公子呢?”
“我没看见她。”红豆抽泣着说。
两人正说着话,骁再新也是一脸茫然地从房间走出,红豆一见骁再新,立时尖叫:“你走开!你离我远点。”
“红豆姑娘,天地良心,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骁再新抓着胸口的衣服,痛苦地说。
莫庭荷一头雾水,抱着红豆的肩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
红豆除了哭,一个字都不肯说。
掌柜与掌柜老婆也出来了,掌柜老婆一看红豆模样,抓起地上的木棍就往骁再新身上。
骁再新被打得受不了,抱着脑袋说:“我只是迷糊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莫庭荷这才看明白昨夜里骁再新与红豆发生的事,正要说话的时候,周公子从外面过来了。
“怎么回事?石公子为什么要深夜闯宫?现在已经被禁卫军抓起来了,江副院长跑去求情,昨夜不还在这里吗?怎么就去了宫里?”
红豆听到这个,大叫一声后就晕了过去。
莫庭荷连忙问:“就石公子一个人被捉吗?有没有萧公子?”
“我也不知,早上太武院的人给我送的信,因为石公子是太武院的学生,所以消息传得快。但细的事要等江副院长回来才知道。我就是想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平白无故的,就跑宫里去了。”
莫庭荷将昨夜的事与周子昂说了一番,却故意没说红豆与骁再新的事,红豆被掌柜老婆抱着回房间了,掌柜站在周子昂身侧,与他耳语几番。
周子昂的眉头越皱越紧,听到最后,冲出门去,解下马上的鞭子便往骁再新身上抽,骁再新痛得满地打滚,哀嚎不断。
“报官!定要将此等孽种绳之以法,给红豆一个交代。”周子昂用鞭子指着骁再新,怒火中烧。
“不能报官。”莫庭荷却在此时说话,“若是报官,红豆的名节没了不说,你们周家这书墨刻坊也没了。”
周子昂顿住:“莫姑娘,你的意思是,他真是骁再新?”
“千真万确。如果官府知道骁再新尚在人间,还是你们周家书墨刻坊收留的,周公子,你知道这是什么结果吗?”
“莫姑娘,你也是个姑娘,居然为狂徒说话?”
“我不为任何人说话,只是让周公子权衡利弊罢了。”
“我们周家的利弊,怎么可能牺牲掉一个女人。”周子昂拉起骁再新,可掌柜却跪在周子昂面前:“东家,红豆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也是心存不忍,可东家行事,也要为我们全家考虑啊,官府若追查下来,我们可是首恶,怕是凌迟都不过分,我与老婆这把年纪,生死都是周家人,我们不怕死,可稚儿无辜,周公子,就请你饶了我们的孩子吧!”
掌柜情真意切的恳求让周子昂的脸不自觉地抽动,他用力地扔下马鞭。
莫庭荷又说道:“此事追根溯源,定是萧公子做的恶,周公子,你赶紧将骁再新关起来,萧公子必定要来带骁再新离开,一旦他落入你手,便是你报仇雪恨之时。”
“这点不用你说,我自有安排。”周子昂让掌柜把骁再新牢牢绑住后扔进柴房,然后带着掌柜出去了。
莫庭荷陪着掌柜老婆在厨房烧饭,掌柜老婆泄愤一般宰了只鸡,她眼窝子浅,唉声叹气不停抹眼泪,看到情绪并没有太多改变的莫庭荷,不甘地说道:“莫姑娘,你也是女人,怎么却一点都不难受呢?”
“我也难受,我与红豆姑娘相处时间不长,但我喜欢这可爱的姑娘,她遇到这件事,我作为女人怎能不恨,可是恨又如何?眼下这个情况,难道只是杀一个骁再新就能解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