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吧。”夕韶心里还在较着劲,不愿与他太过亲昵。
昨晚和他吵架的症结还没消除,看他也似乎并没有表露出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她不打算因为他来照顾自己便糊里糊涂让这事过去了。
这于她而言,是一定要坚持的原则问题。
她话音刚落,便见项叡忱停了手中动作,转身走开了。
不知怎的,原是自己不让他换衣服的,现在见他真走开了,心头又有点泛堵。
她微微抿着唇,目光追着他的背影,再一看,他是去了病房内的洗手间,不是要走出病房。心口那股郁结之气,稍稍散了些。
她一只手活动不便,单用另一只手脱衣服毕竟有些费力,好不容易把开襟的针织衫脱下来了,这套头贴身的秋衣便让她犯难了。
扎着针的那只手不敢用力,她眼珠一转,想出一个法子:用牙咬住另一只手的袖口,把胳膊缩着从袖子里抽出来。
正当她把想法付诸实施时,项叡忱端着一盆热水从洗手间走过来了,见状,莞尔一笑:“你表演杂技呢?”
夕韶羞了个大红脸,赶忙又伸直了胳膊,理了理衣角,不由撅了噘嘴:“你管我。”
项叡忱抿唇笑着,走到她身旁,把水盆放在旁边的置物柜上,拧了一把热毛巾,行云流水般地撩起她的衣角,帮她擦背:“擦一擦汗渍再换衣服。”
夕韶一惊,顿时从后背到心头再到脸颊,全都热烘烘暖融融的:原来他一声不吭地走开,是要给自己接热水擦背啊!
方才堵在胸口的块垒,瞬间化为了暖流。
项叡忱立在她身后,动作轻柔又利索地帮她换好秋衣,不忘柔声叮嘱:“快躺下。”
夕韶平躺下身子,抬眸望了望他,似是发问又似是自言自语:“这么熟练,以前想必经常照顾人吧。”
她不禁又想起了他在狄雯病房里的照片,心里有点酸涩。
项叡忱领会得她的话外之意,没有犹疑地承认道:“确实。除了你之外,我还经常照顾我自己,再没别人了。”
夕韶自然而然地相信了他,把头往里侧偏了偏,闭眼休息。
项叡忱一直在病床前陪着,手机调成了静音,偶有公司来电需要处理,他会悄然起身去房外接听。
午后,夕韶醒了,项叡忱为她订了清淡的午餐。
两人正在用餐,夕韶母亲贺白兰打来羚话,还没等夕韶把手机拿到耳边,贺白兰的话已经在房间内响起:“韶韶,你们今领证的,领了吗?”
项叡忱一听这话,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昨晚的事她还没跟家里,那么,应该可以明她昨的不结婚其实真的都是气话吧。
“妈。”夕韶微低着眉头,余光瞥见项叡忱正注视着自己,有点尴尬,“还没领呢。”
“哦,上午没领,那是下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