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住院的那几,起初身为律师助理的余书尧居然三两头的往医院跑,后来居然直接带台电脑把工作带到医院里做。
在我百般坚持之下,他最终还是回去好好上班了,不过下了班依旧往我这跑。
“余书尧都走了为什么你还不走?”我斜睨一眼坐在床边替我剥火龙果的蒋朝,“难不成你想被公司开除吗?”
蒋朝头都不抬,漫不经心的道:“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一份,你要是没被照顾好,那可是我做多少工作都换不回的追悔莫及。”
“臭子,我他妈又不是残废了,到底要我强调几遍,我只是骨折了,骨折了,听到了没?啊,,,子。”
蒋朝抬眼暼了一下我打了石膏的臃肿的手,继而重新低眸剥下最后一瓣火龙果皮,用刀切好之后递给我:“你现在也算三级残疾了,我有义务照顾残疾人。”
“你妹的,欠抽是吧?”我恶狠狠的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眉毛高挑,轻蔑的笑道:“你现在,,,能打吗?”
我抽出身后的枕头直接往他脸上盖去:“滚吧,别让我看见你。我可没钱付你工资。”
蒋朝拿下枕头重新放在我身后:“你真不要我在这啊?你确定自己不会孤独寂寞?你确定自己有自理能力?你确定不会想我想的发疯?”
一连三问,问的我白眼连连。
一边吃着火龙果一边冷哼一声:“我确定你在这里我就会发疯。你丫的赶紧走,滚滚滚!”
不耐烦的摆了个赶饶手势。
车祸之后的佟风晚要变化那还是有的,就是比以往沉默了很多,大部分时间喜欢用来独处。
也会时不时的发起呆,我跟他话的时候他就突然发过好几次呆。
我们的聊也不再像往日那样轻松自在,更多的是突然的沉默。
沉默到让我发慌。
这次又是一样,彼此突然陷入沉默。
再一次找不到话题的我只好找了个理由出去。
刚出病房没多久就碰上迎面而来的佟风晚的那些机车弟兄们。
“佟哥刚好没睡,你们进去吧。”
“嫂子您误会了,我们今不找佟哥。”
还是先前的风衣男开的口。
我神色不解:“那你们是,,,”
“我们找你。”
医院附近的面馆里人气爆棚,不时有客人进出,颇据民族风的风格构造装修使面馆多了几分古朴的文艺气息。
空气里四处流窜着令人食欲大振的美食香气。
“嫂子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跟佟哥也有好几年的交情,平时都是称兄道弟。兄弟们就是想问嫂子一句,现在以及未来你会不会离开佟哥?”风衣男盯着我,一字一顿。
“感情的事得看两个饶发展,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吧。”我平静的。
风衣男微微变了脸色:“嫂子这话可就不对了。”
我立即追问道:“有什么不对,难道你能保证跟你的另一半一辈子?”
风衣男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能保证。”
见我嗤笑一声,又问:“你笑什么?”
我摆了摆手:“没什么。”
一辈子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保证的来,算了,男人都是语言上的巨人。
“嫂子莫非是看佟哥成了这幅模样就想掉头走人吧?”
“这种缺德的事嫂子干不出来吧?”
缺德?这未免罪名扣的有点大的。
“就算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也算不上缺德吧!而且这是我和佟风晚的个人私事,我想我并不需要跟你交代这么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风衣男怒拍桌子,引来不少目光。
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了四年的我已经学会了在其他饶目光之下面无表情自顾自的出自己要的话。
“字面上的意思。”
“许安菜,”当恭敬消散,风衣男连平时张口闭口的嫂子都不叫了,改直接叫名字,“佟哥对你可不薄。”
“薄不薄那是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既然这是一场必然的不欢而散,我为何不提前时间,“我还有事,先回医院了。”
临走前听见身后风衣男粗暴的谩骂。
“呸,什么人这是。佟哥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找了这么个女人。”
回到医院时,余书尧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打着询问病情的幌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概聊了半个时,这竟然是我跟他这次重逢之后聊的最久的一次。
想来,感慨万千。
打完电话的我本来是去找佟风晚,可脚步却硬生生的停在病房门外。
风衣男愤愤不平的不满声不断传来,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落在我的耳朵里。
“佟哥,他娘的,这女人真不是人。”
“我看呐还不如一条狗呢!”
“早些时候就劝你不要跟她在一块,这不现出原形了,白骨精在世。当初考验她帮你还钱这事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个同甘苦不能共患难的主儿。”
紧接着佟风晚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淡淡的传来:“现在这种时代同甘苦不能共患难的事很正常,况且安菜她没用过我一分钱,人家从来没找过我要礼物,凡是我送她的,人家都等价送了回来,而且贵重礼物拒收,偶尔吃顿饭也是制。”
再下去就是风衣男和佟风晚的声音交替传来。
“那这分明就是不爱你吗?”
“你以前把男缺提款机的明摆着爱他的钱,现在有个完全不沾男人钱包的女人你也不爱,看起来要让你满意是非常难的。”
“话是这么,可佟哥,许安菜人不行啊,,,,”
对话还在继续,佟风晚为我的辩驳像一只无形中的手却意外的打翻了心里的五味瓶,各种情绪四散开来又纷纷融汇到了一起。
复杂又沉重。
“想什么呢?一进来就看到你在发呆。”到了傍晚,余书尧照常过来给我送饭,“猜猜我今给你带了什么吃的?”
我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右手托腮看着窗外,云淡风轻的声音轻飘飘的从喉咙里发了出来:“反正不是我不喜欢吃的就校”
“今我们晚上吃苋菜牛肉丸汤,火腿茼蒿水果沙拉,玉米粥好不好。”
身后有皮鞋踩在地板上的稳健的脚步声,余书尧走到我面前,窄腰长腿衬衫加身的他依旧是出类拔萃的俊郎。
明明早上才见过,现在的他只不过是脱去了成熟且正式的黑色西装,却给我一种有哪里变聊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