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楼隐匿在泼墨似的夜色里,蓥华街的正中处,西阙第一的妓馆秦楚馆红灯高悬,好生热闹。
高台之上,轻柔酥人的曲调从乐妓手下流泻,掺在靡靡歌姬靡靡的唱腔里,歌舞这一场太平天下、盛世锦绣。
斑斓的碎花铺了一地,拾级而上,二楼雅座上的男子暖香在怀,醉生梦死。
“公子许久不来了,奴还以为公子把我忘了呢。”深棕的裙与男子的红衣相得益彰,媚眼如丝的美人身子向他怀里仰了去。
纤细无骨的葱指顺着他的脸庞缓缓而下,绛唇轻吐的气息喷发在男子的面容上,温热缠绵。
赵无寐低眼瞧着枕在他膝上的女子,五指微屈,在她脸上轻轻蹭过一把。
“本公子许久不来,青崖胆子越发大了。”赵无寐调笑了声,低下头缓缓靠近她。
“公子。”奈何不识时务的侍从出声打断。
赵无寐动作一顿,轻飘飘递了阵眼风过去,修长的五指缓缓探至美人的腰间,指尖的冰凉被相亲的滚烫肌肤吞噬,“说。”
赵赋行见状,面上不自觉攀上一道红痕,忙低了头应道:“同昌公主送了人到府里。”
晏青崖按住了赵无寐欲往下探的手,赵无寐唇齿间溢出一声笑来。他反客为主,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手,五指插进她的指缝。
十指紧扣,赵无寐的大掌将晏青崖的手压在下面。
“什么人啊?”赵无寐另一只手再次攀附到青崖的腰间,双指摩挲着那根流苏腰绳,缓缓问道。
赵赋行的身子放得更低了,“是怡红院的花魁。”
闻声,晏青崖轻轻打开了赵无寐的手,从他怀里起身。宽大的衣裳松松垮垮地往下掉了掉,线条分明的锁骨随着她左肩的轻颤动了动。
右肩的衣裳轻轻滑落,如瀑的青丝散在若隐若现的肩上。晏青崖微微侧过眸睨了他一眼,娇笑道:“公子既都有了怡红院的花魁姑娘,还来寻我做甚。”
她勾人的凤目瞧着他,右眼下的泪痣衬得她愈加妩媚,尾音轻轻上挑,娇嗔了声。
赵无寐双手撑在后,仰着头瞧她。狭长的凤目微眯,他收了手,身子微微向前倾去,点点如春雨的吻落在了青崖的肩上。
晏青崖身子轻颤了颤,只闻得赵无寐喑哑的嗓音:“什么劳什子的怡红院花魁,本公子的花魁姑娘,不就在这儿么。”
他说到后面,薄唇贴在她耳旁缓缓说道。
身影浮动,深棕色的裙缓缓落在地上,蹭起了一地的细碎尘埃。
赵赋行面红耳赤,脸色难看得几欲滴出血来。
晏青崖只觉一阵昏迷一阵酸,成串的汗珠沾在额上。
赵无寐轻拨开她额前因汗水粘粘在一起的发丝,衮汤的大掌覆在她的肩上,隐约有种说不出的粘愁感。
“几日后,姜家公子姜云重在云雀楼设宴。届时,秦楚馆的头牌都得去献技。”赵无寐湿润的舌轻轻伸出,在她耳后挑斗。他呼出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将晏青崖的耳廓包围。
蓦地,耳垂上一痛,酥酥麻麻的疼痛感与身上撕裂一般的痛交织。
她口中莺声呖呖,双臂环绕着赵无寐的脖颈,细长的指甲在他背上划出道血痕来。
晏青崖面色泛红,美目朦胧,她轻颤了颤眼睫,呼吸声有些急促,“奴弄伤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