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衣衫褴褛满身狼狈的自己,忽然就笑了出来。
世人只看的清他人,却看不清自己,她落到今天这个田地,老无所依无人奉养,还不如刘辙。
温玉看着木肃脸上的那个笑,就知道她肯定又在多想了。
戚校尉带着他们二人进了营内便唤来张亭长向他述职去了,丝毫没有要问木肃的意思。
剩下二人进了营帐,温玉拉了木肃在桌旁微笑着问她:“还在想那个姓刘的商人?”
木肃犹豫了片刻,摇摇头也笑了出来:“没有,我在想自己。”
“你怎么了?”温玉状似无意的从行囊内掏出了那本书册,笑着问她。
“一生无依,半生潦倒。”木肃笑着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你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温玉轻轻一笑,“若你这就算潦倒,那我怎么办?”
木肃笑着摇头道:“的确,这样说不妥。来吧,我继续教你读完这本书。”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直到深夜才睡下,木肃睡得极为不安稳,一夜睡过仿佛没睡一般。
第二日清早军营将要开拔之时,温玉都还在替木肃擦脸梳洗。
“差不多得了,咱们接下来要走的都是险路,有几个能看见的。”木肃拿过行囊道。
温玉伸手拉过她将她的发丝别好:“就算没人看也要收拾干净吧?前些日子是没有你能用的东西,好不容易进城补齐了,怎么能辜负戚校尉的一片好心?”
“好好好,快些吧,我们该走了。”木肃拿过行囊就出了营帐。
一路上戚校尉派斥候四处打探,又过了四五日才寻到了杨老的踪迹。
杨老带着一群病患又路途遥远自然走不快,戚校尉很快就带着木肃找到了他。
木肃虽然因为见到刘辙情绪低迷了一段时间,但一见到杨老立刻就好了,笑嘻嘻的上前嘘寒问暖。
戚校尉也难得笑了,将木肃交代给杨老就带着军士们征粮去了。
说到底也算是生死离别后的重逢,杨老见到木肃来,虽不吃惊但也和见到了老朋友一样高兴。
直到给木肃诊了脉,杨老脸上就找不到丝毫笑容了。
温玉一见杨老的神情,心都提了起来,不由得皱起眉头看着杨老。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杨老竟然丝毫没有指责木肃,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掸掸衣襟就走了。
这可太奇怪了,木肃从来没有见过杨老欲说还休的样子,吓得她心里突突直跳。
可杨老紧接着就去招呼手底下的弟子们照顾病人去了,周围一直有人也不好上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