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那时候，我是一个坏人，我一直以为，我的这一生是可以没有爱情，也可以没有你的。”

“亦或者，我以为你没有我，我没有你，那便是相同的对待，那便是一样的，所以就该是同样的结果。”

“我始终坚信，没有我你或许会更好，我也坚信，你会等我的。若有一天我大业归来，必定百里红妆迎娶你。”

“可是……我错了。”

“自始至终，我一直都是冷漠的。”

“我竟不去承认那一分肯定，哪怕我只要承认一丝，或许你哪怕丢了，也曾有过一丝的欣慰和感动的。”

可是，他没有。

从始至终，他一直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不喜欢她。

他也自以为是为她好的在拒绝？

从未留过情。

当她濒临之前，他才知道，原来他习惯有她，也习惯去牵挂她了。

更习惯去为了她吵闹，烦心，郁闷。

所以从无察觉。

她陨落之际，他的天已经彻底崩塌。

她便是他的天啊。

没了她，他的世界又怎会有光明。

“滴！”一滴清泪滑落，刚好落在欧阳冥冰温热的手背上。

他轻笑，怜惜的抚去她眼角的泪，柔柔开口：“不要哭，这一次，我定不会把你弄丢了。”

“一定不会的。”

再也不会。

暖情相依，满室旖旎。

她看懂了他的情。

哪怕，不知从何而起。

“皇叔……”她轻轻唤道。

轻轻开口，话不知如何说起。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她问不出口。

他却好似能够看懂她的疑惑，轻轻开口：“小研，可能很多事情我无法解释，你或许也不会理解，但是你记得，从现在开始，你身后守护你的人还有……我。”

这是他的承诺，认真，庄重。

舒子研闻言，震惊之余是满满的感动。

眼睛里的忽然闪现过的画面犹如泡影一般，如梦似幻，她皆分不清真假。

她抬眼，终是开口：“皇叔，那你喜欢我吗？”

似乎是害怕他会错意，她又道：“就像皇帝伯伯和皇伯母一样的喜欢。”

她清浅的话语就像是一阵风，轻轻吹拂，激起心田涟漪。

那一瞬，欧阳冥冰嘴角的弧度犹如三月春花，随风绽放，明媚似影。

那张俊美的脸，尽显风华。

他说：“那日你说若你想我娶你我该如何？如今我便告诉你，我娶你。”

我娶你！

我娶你！

我娶你！

那便的他的答案，只专属于她一人。

世间柔情最后皆为泡影一场，他的泡影若终有一天会消散，最绚烂的那一刻也必定是为了她而凝结的。

若是消散，必定是随她而去。

……

尧依研庄。

“哗……”猛然一阵声响，红光闪过，照耀了整个院落。

灵力之息带起的声响挥动了腊月所有的风雪。

房中男子一抹玄色长袍，尚无任何图文勾勒，欣长的身子显得高大。只是那张俊美熟悉的容颜此时此刻终于微微泛白。

没有血色。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似乎没有生息一般。

那张脸不是欧阳冥冰又是谁。

嘴角的一抹红梅紧贴于唇，白画之中十分刺目。

满室红光，小小的血玉镯立于之上，其与绝世之剑“锁魂”齐并，红光明媚，紫光游龙，缠绵不休。

身旁三人将他紧围于其中，心口红线上浮。

红线犹如血丝飘荡于空中，迟迟不肯上浮，亦不敢下落。

那是心口之处。

那是所有人最重要，亦最为薄弱之处。

一抹淡黄色影子终究是犹豫了，她苦苦支撑着手中的灵力，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越来越弱的生命力。

她说：“欧阳冥冰，你一定要活着，为了小研，你一定要活着，你在等她，她也在等你啊。”

“坚持住！”

一抹低低的咆哮，用尽她所有的挣扎。

舒子尧却是抬眼，暗暗咬牙，看着床上这个男人，心底酸涩，终究是一言不发。

却是看得见，他颤抖的下唇。

“起！”紫衣飘然，冷喝之令如神之摆渡。

慕依然眉头一拧，身子赫然一转，重重划下眉间，一抹血滴子飞奔而出。

眉心的血痕，犹如红梅花钿，妖娆美丽。

与此同时，舒子尧和太翁亦是同样的动作，没有一丝停留。

三滴血滴子自眉间而出，直逼那一抹幽然红光。

刹那间，血滴子没入。

哗！

猛然红光大作，直逼四方。

“碰！”

“碰！”

慕依然和舒子尧两个人直接被这股请打的力量震得飞落在地，毫不留情。

不过刹那，两人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只有眉间没来得及拭去的血痕落于眼帘。

太翁却是身子闪过，向上腾空而起，躲过这突如其来的震撼。

然而，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太翁眉头一拧，落于欧阳冥冰身前，悬浮于他之上，亦血玉镯和锁魂之上。

紫发肆意，如梦境般的美，他清冷的脸终究是有了紧促。

由上而下，低低的看着这个熟睡的男人，眼底幽光闪烁。

“前辈，我知你本事滔天，若是我等不到她醒来，你定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看看她，哪怕是臆想也好。她醒后，便让她叫她真真忘了我吧。以后若是嫁了人，叫她孩子到我坟前上柱香，那时，让那孩子唤我一声父亲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