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淋推了推趴在桌上的虹麦,笑着说:“虹麦,我们该回去了。”
虹麦抬起头,眼里还有些茫然,不过还是清醒的,晃了晃脑袋,傻笑地说:“好的,姑娘。”
张幕笑了笑,叫自己的侍女扶起她,自己则亲亲热热地拉着宿淋往外走:“走走走,我们回家吧,哥哥今天在家,我们几个还能好好聊聊。”
看着她们一行人离开,本来忍着的原芜还是说了一句:“张幕是疯了吗?”
张幕心底确实高兴,还有一些对六王女的恼怒,一个小偷,偷走了原本属于宿淋的生活,享受着那尊贵的身份和至高的权力,要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本来早早就该前往拜见六王女的青虽、青往两人聚在一个酒馆里,他们本是离开六王女的人,如果大摇大摆地回去,或许会引来朝中人的无端猜测。虽然不知道当初六王女为何会让他们选择离开,但他们的确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送什么作为礼物?我这里都是些当地的特产,还有我妻子自己做的东西,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喜欢。”青虽盯着这一箱子的东西有些发愁,他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等着距离更远的青往一起去见六殿下,至于这礼物更是千挑万选,始终没有百分之百满意。
青往跟着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语。他身上穿着普通的布衣,古朴的样子和一般人无异,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之前是统领千军的将军。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见殿下?”青往这几天都是被他拖着才没有立即去,眼见着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们还在这儿呢。
“明天吧,我都打听好了。殿下明天肯定在家,我们还可以和青音一起聊聊。”青虽瘦了一些,看着露出了原来的样貌,的确是隋家好的遗传,竟是有点俊美。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们警惕地停下了交谈,往外走去。
大门莫名敞开,门口站在一个人,这人他们都认识,前国师大人,张禹恭。
他们对视一眼,不明白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虽认识对方,对方却不一定知道他们,毕竟对方地位的确高,应该不会对他们这样的侍卫多看一眼。
张禹恭伸手拿出一个手帕,递给他们,等青虽犹豫地接过后,才开口说道:“今日我来,是想来问你们一件事。”
“我们回都城还没有几日,也算是小心低调,没想到还是被公子您发现了踪迹。您这样大费周章地来找我们,只是为了送这么一条手帕,问一件事吗?”青虽到底是多疑的人,一听他的话,便直接说道。
张禹恭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手帕,说:“你们这次来,是来见六王女的?”
“您是明知故问吗?”青虽说道。
“你们要见的是哪个六王女呢?”张禹恭又问了一句。
回到张家的张幕和宿淋两人没见到张禹恭,问了他的侍从,说是他今日有事出去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没人知道。
张幕可忍不了等他回来,拉着宿淋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关上大门,叫人守着门口,她这才露出担忧的表情:“殿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突然离开呢?”
宿淋不知道张禹恭是如何让她想起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想起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如今张幕那熟悉的眼神回归,竟让她有些感慨,原本以为自己将不会挂念这些人,可惜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她冷着心肠,不断提醒自己这些人都是以后不会再相见的,还是免不了付出真心。
“你都记起来了?”宿淋问道。
“嗯,记起来了。记起以前伺候您的日子,也记得当时您是怎么被那个越落李代桃僵。那个女人,为了喻畏公子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过着这样的生活难道不会心虚吗?”张幕一想到那件事,想到眼前的人对着那个女人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就觉得恨不得进六王女的宅子质问越落良心在哪,怎么会如此忘恩负义!
宿淋不想她真的去记恨越落,实话实说道:“这一切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越落不过是依照着我安排的走而已。她没有做错什么。”越落是个合适的人选,是她一手写出的女主,也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人无完人,越落或许不是事事都顺自己的心意,可是大体上是没犯什么错误。宿淋自认不是什么圣母,不过是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而已。
“那您现在是想怎么做呢?”张幕一时接不下话,结结巴巴地问道。
宿淋完全没有任何计划地说:“没想做什么,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我还奇怪你哥哥干嘛非要带我回都城呢。我在西南买了个小院子,做柿饼为生,省一点还是能过下去的。”
张幕被这新鲜的词吸引了,好奇地问:“柿饼是什么?”
宿淋详细说了做法,还加了一句:“你哥哥就是吃了我那柿饼,才认出我的。”口气中的后悔无限,如果自己那天休息就好了,怎么就那么勤劳呢?
张幕忽然低声问:“殿下,你真的要嫁给我哥哥吗?”之前不知道宿淋的身份也就罢了,现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就不觉得自己哥哥可以对宿淋随意处置,正妻是必须的,只是宿淋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虽然他们之前感情很好,这不是宿淋自己主动离开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