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自己再一次失去了她。
之前在西荒躲着的时候,弦棠说的,他是不是对九百年前的花桦是愧疚,是一种不是爱情的执念。
他想了很久,他觉得或许是有愧疚,但是真的没有请。
然后他看着那个明艳的人,每日笑着见他,在他颓废的时候刺激他,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他才知道,原来他身边处处都是她的影子。
就好像已经习惯了她围着自己转,就完全察觉不到自己其实早已经把她放在了心上。
亦或是不愿意承认花桦根本就不在他的心中。
可是到了最后,他害怕承认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九百年前她因为他而死,九百年后,还是因为他而死!
他对她不仅有九百年前的愧疚,还有重生这一世的情!
“冥王,为,为何不早些告知在下……”聂清声音低低的。
“为何?若是一早告诉护法,那么护法是用愧疚来与弦棠相处,而不是真正的情。本王以为把弦棠送到魔族去做使者,这样以来你们就可以再续前缘,没想到,最后她还是再次为你送了命。”
冥王看着忘川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摇了摇头。
“冥王,不知可否允许在下在忘川旁守着她。”
他已经不奢望上天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剩下的日子,就让他守着她吧。
冥王看了一眼聂清:“你随意。”
说完就消失在了聂清面前,只留下一句不要惊扰过路灵魂。
聂清将怀中的彼岸花,找了一处最好的土壤,霜手挖出了一个洞,将它埋了进去。
“我带你回家了。”
后来聂清就在忘川边住下了,过往的鬼差都看见,忘川旁多了一座小小的茅草房,房子不大,也就摆得下一张床。
也有鬼差反映了上去,只是冥王已经发话说是不用管,久而久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屋子就修在弦棠身旁,聂清一出来就可以瞧见。
聂清住在简陋的屋中,每日都会坐在门口,手中拿着医术,一字一句的念给弦棠听,有的时候还会给她仔细解释,像极了一个称职的教书先生。
这一日,冥王站在桥边,看着在给弦棠讲医术的聂清,走了上去。
“护法,这么多日过去了,护法不准备回魔族吗?”
聂清放下书之前看了弦棠一眼人,庵后起身给冥王行了一礼。
“回冥王,魔族已经没有我的事儿了,所以不回去也无妨。如果,冥王举得子在下这般做法冒犯了冥界,在下可以用医术来换。只要冥王不介意在下留在这儿,在下可以无偿为冥界中人诊治。”
冥王看着他,半晌才发话。
“本王听闻昊镧有奇遇,或许护法可以去问问有没有什么方法,使弦棠重生。”
聂清一惊,魔君之前身死又被救活的事情,冥王竟然知道。
见聂清诧异,冥王青白的脸上更加冷了:“护法,冥界没有那么弱。”
话毕,冥王就闪身离开。
聂清看着冥王的背影,然后目光落到了彼岸花上。